这人怎么说话呢?
翟阳还在嘴贱:“陛下,他们心里肯定是这么想的。”
他清了清嗓子:“这就是那传说中有王佐之才的荀文?看上去不怎么样啊,比不上我。”
然后他又压低嗓子道:“陈元长?没停过,算了,假装认识,随便夸几句。”
陈文和荀文对视一眼,从对方脸上看到了同样的疑问:他这么欠,你怎么还和他是朋友,还没把他打死?!
这一刻,他们两的友谊度飞速增长,很快突破了认识的人、普通好友、好友、至交好友的界限。
从今以后,他们就是至交好友了!
刘荨笑道:“别嘴贱,小心元长和明友给你来个混合双打。你那小胳膊小腿,可打不过人家。到时候我可不护着你。”
翟阳笑眯眯道:“他们两都是正人君子,心胸宽广,不会和我一般计较。”
陈文和荀文:“……”
不,他们现在一点都不想当什么正人君子,只想握拳一拳揍在翟阳眼窝上。
然而现在皇帝陛下在这里,他们注定没办法达到目的。等皇帝陛下离开了,求生欲很强的翟阳又会“花言巧语”把他们哄回来。
翟阳:在绝交的边缘试探,就是这么刺激。
好友来访,翟阳好不容易酿成的酒又被搜刮一空的郁闷也消散一些——虽然陈文觉得,这人估计根本就没有郁闷。陈文好客,即使和荀文荀尹叔侄两不太熟悉,仍旧热情的邀请荀文和荀尹暂时住在他家。他院子买的宽,家中人口也少,再加两人也没关系。
而且陈文觉得,等荀家叔侄住进来之后,他被翟阳气得头疼的时间可能会少很多。
至少,有人分担他的痛苦。
刘荨笑道:“我知道你们有很多想聊的,咱们边吃边说。有禹川贡献的酒水,今天的饭菜味道肯定特别美。”
翟阳挑眉:“我是不是该谢主隆恩。”
刘荨道:“那当然,快谢,谢的不诚恳不准吃。”
翟阳立刻深深一作揖,腰弯成了九十度:“谢主隆恩。”
刘荨严肃道:“禹川请起。”
司俊无奈。
这两人皮一块儿去了,每次在一起,都跟说相声似的。
刘荨和翟阳开了一会儿玩笑,一群人终于可以开吃了。
荀文和荀尹不愧是被翟阳这个自恋狂都夸赞的人,他们两和皇帝陛下坐在同一张桌子上,脸上也没有半点紧张神色。
心里紧不紧张就另说了。
陈文和翟阳已经受司俊的美食洗礼很多次,每次蹭饭仍旧感觉十分满足,更何况初次接触美食的荀文荀尹两人。
无论是桌椅,还是桌上的美食酒水,都让他们感觉十分新奇。
他们甚至觉得,他们已经不在同一个国家。
许多来到益州的人,都是这么认为。
其他地方席地而坐,益州习惯用桌椅;其他地方虽用纸张,但竹简也很常见,益州已经全面淘汰竹简,纸张玩出了许多新花样,廉价到连普通百姓都能随意使用;益州食物煎炸蒸煮爆炒红烧,做的方式花样百出,其他地方仍旧是以蒸煮为主,所谓花样也就是换个模样,调味料更是和益州没得比;益州缓坡上有梯田,低洼处有桑基鱼塘,斜坡上有玉米,沙土中有土豆红薯,其他地方只有小麦,南方可能还有种植水稻;益州的猪r_ou_是贵人桌上的美食,其他猪r_ou_腥臊根本难上大雅之堂……
荀文和荀尹在进入益州之后专门留心了一下。进入益州境内之后,越靠近成都,百姓脸上的笑容就越多,耕牛和各类新奇农具出现在田野之中,一片欣欣向荣,和益州之外完全不一样。
就算是益州边境,因为有战乱和难民涌入,但只要入了益州,这群人惶恐的脸色就会变得平静。他们好似认为,入了益州地界,人生就有希望了。
事实上似乎也是如此。在入益州的关卡处,有官方修建的难民集聚地,还会给他们施粥。
难民们喝着热腾腾的粥,住在帐篷里,排队重新登记户籍。待登记之后,他们就会被分配到各个地方工作。
或者是去修建城池,或者是去开垦田地,或者是去纺线织布……益州所有的徭役,都不是强迫做工。在益州的徭役,成了没有土地没有继续的难民们养家糊口的地方。他们不但每日有食物管饱,还有粮食和布匹的报酬。
他们不但报酬每天结清,还会以完成的数量,有奖励。
这些工作和报酬规定,都张贴在各地城池门口,并有识字的小吏随时宣传讲解。难民们在入城后第一件事,就是来到公示前,寻找自己可以做的活。
这些事,已经传到了益州之外,所有逃难进益州的百姓,都知道这件事。
他们知道到了益州就要先登记,然后去找活干,然后就可以活下去。
他们赚取的钱粮积攒多了,可以去换取荒地。可供开垦的荒地价格比普通田地少了许多,如果是沙土和山地价格更少。但益州有可供这些贫瘠土地耕种的新粮食,即使是贫瘠的土地,努力耕耘,仍旧能够供一家生存。
来益州,不用像去其他地方那样,虽然在逃命,但是只是奔着一个希望,实际上结局如何,他们心中也没有数。
但到了益州,如何生存,已经有一条固定的步骤。他们只需要来到这里,然后按部就班,就可以生存。这不是缥缈的希望,而是确定的事实。
只要能够干活,到了益州,就能活下去。这不是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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