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句罚他几月俸禄也就了结了,今日皇帝却没有骂人,只不过在那里冷着声音一条条究根刨底地问,只问到那大臣哑口无言冷汗淋漓在大殿上长跪不起,大概连以死谢罪的心情都有了。
皇帝心情很不好,意味着众人的日子都不会太好过,没错的大臣要小心谨慎免得一个不小心就被皇帝抓到小辫子,有错的大臣则是惶恐不安害怕错上加错,霎时殿中气氛万分紧张,人人说话都带了十二万分的小心。
这种时候,就是区分能臣干吏和普通朝臣的时候,能臣干吏在这种威压下启奏的时候个个简要干练,甚至不用皇帝开口问话就把后续措施一二三四通通禀明只等皇帝抉择,至于普通朝臣只能战战兢兢结结巴巴连桩小事也说不清。
既然知道皇帝心情不好,当然是说的话越少越好,多说多错,不说不错,不过皇帝真要挑刺的时候连不说也是错,还好景帝远没有这么变态,所以经常因为意见不一而吵成一团的众臣今日很难得的迅速在各种政事上达成了一致,朝廷中的各个部门也不再互相扯皮,该应的事绝对会应下来,不该应的事当然还是不能应。
在景帝心情非常非常不好的那个朝会上,景朝的众臣工们非常难得的第一次在朝会上仅仅讨论军国大事民生要务,本来要花上大段时间扯皮的鸡毛蒜皮的小事第一次没有摆上朝会扯皮,而是由各个有权作主的大臣自己消化掉了。
不过那些大臣们并不知道,皇帝的心情还要持续不好很久,等皇帝的心情终于好起来的时候,他们已经习惯了不在朝会上讨论鸡毛蒜皮的小事,若有大臣不开眼还来扯皮,马上就会被群起而攻之。
一直让景帝很头痛的如菜市场一般热闹的朝会也因为少了这些扯皮而清静了许多,这对景帝而言,也算是一种意料之外的因祸得福吧。
事情还是回到朝会,那日的朝会以前所未有的高效率在一个时辰后结束,众人都不由自主松了口气,庆幸终于可以摆脱皇帝陛下那张黑底脸。不过其中有一部分人的那口气松得未免早了一点,皇帝的身影还未远去,就有内侍来传旨,皇帝宣某某某大人入御书房议事。
这里的某某某大人共有七八位,他们在其他臣工或祝福或幸灾乐祸或熟视无睹的目光中随在那传旨内侍身后踏上了去御书房的征程,颇有些“风潇潇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味道。
当然事实并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夸张,景帝虽然因为心情不好导致脸色难看言辞犀利,但是他此时并没有鸡蛋里面挑骨头想着法子作践众臣的念头,至于被他问到当廷瘫倒的那位,只能说他太倒霉,不知道到底是哪里触到了景帝敏感的神经,非常不幸地沦为了泄火迁怒的工具。
景帝召那些人来御书房真正的目的当然不是来议事,所以众臣行礼赐座后,他不过挑了几件政事议了议,然后喝了口茶,清清嗓子开始他今日召他们来的真正目的。
“韩爱卿,朕听说你有一女德才兼备娴淑知礼?”
景帝口中的韩爱卿,也就是将要和卫家结亲的户部韩侍郎听到皇帝突然点名叫他,马上警醒万分,但是仔细听完了景帝的话,脑子却转不过来,半晌没有反应。
换做是别人的,在议政的间隙被人突然问到爱若性命的掌上明珠,偏偏问的那人阴沉着脸,口气中恍若那个被问到的女子欠了他一大笔钱,任是谁听了大概都会一时失常的。
幸好,坐在他旁边的卫老侯爷并没有失常,悄悄推了他一下,才让他清醒过来。
“臣确有一女,不过臣深感惭愧,因老来得女,自幼娇纵,教导无方,所谓的德才兼备娴淑知礼都是谬赞,当不得准的。”韩侍郎不知道皇帝陛下突然问到自家女儿是何用意。他生有数子,唯老来得此女,的确是爱若掌上明珠,不过该教导的地方也是严加教导,绝没有他自己说得那般不堪,但是在明显感觉到不妙的此时他宁愿把自家女儿往劣处贬。
可惜他再怎么贬低也没用,因为景帝根本不在乎那女子是圆是扁是好是坏,问这话不过是要确定的确是有那么一个女子即可。
“韩爱卿过谦了,令爱的美名早就闻名遐尔。爱卿不要过虑,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朕今日没别的意思,不过是想为令爱做个媒。”随后景帝张口说了一位宗室子弟的名字,云云该子弟如何对韩小姐恋慕不已,如何茶饭不思非卿不娶,如何来他这里哭诉请求。然后景帝听了他的哭诉后为他的深情所感,当下就决定做这个媒。
当然景帝说闻名遐尔什么的都是在睁眼说瞎话,他不过是在昨晚逼问卫衍后才知道那位韩小姐,而且后面那位宗室子弟的所谓深情表白更是在信口开河,那位宗室子弟到现在还蒙在鼓里一点都不知情呢。不过景帝一点都不担心,只要搞定了这一头,那一头他马上就下旨赐婚。反正宗室子弟的婚姻向来是由宫中作主,那人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
“臣……”韩侍郎迟疑了。
皇帝陛下口中的那名宗室子弟也不是什么顽劣之辈,素有才名,年轻有为,也当得起佳婿这个词,比起卫衍这个新贵来,无论是身家还是资历都明显更胜一筹。而且天子做媒金殿赐婚,是求也求不来的恩宠,同样也是不能随便拒绝的恩宠。关键是,众所皆知卫衍素得皇帝宠爱,但是皇帝却在风闻卫韩两家结亲的关头为女方做媒,便是在明明白白地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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