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想拿去洗,却只能充当指导工作的陈双喜看见进来的高大男人,立马识趣的离开了宿舍。
宿舍里的地砖前不久才拖过,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子腥味。
裴闻靳把门关上,西装革履,一丝不苟的他站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唐远拧着牛仔裤,声音夹在哗啦哗啦的水声里面,“裴秘书,里面那张床的上铺是我睡的。”
裴闻靳望去,那里铺盖的床被跟其他几床一样,都是学校同意发的,他的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似乎没料到尊贵的小少年能接受这样的现状,融入集体环境里面。
作为过来人,裴闻靳知道男生宿舍是个什么样子。
董事长答应自己儿子,同意他住校,不过是想让他尝个新鲜,也吃吃苦,有个比较才知道家里的生活条件有多好。
谁知将近一个月了,还住着好好的。
唐远手指指,“那是我的桌子。”
裴闻靳闻言便走过去,把手里提着的两盒绿豆糕放在上面,“董事长周四上午回来。”
唐远按照陈双喜说的,在t恤领子上打肥皂,“我知道。”
仲伯在电话里跟他讲过了。
周四他得回去一趟,一家之主从国外忙完工作回来,怎么也要重视重视,不然又要闹了。
身后没有响动,唐远回头,发现男人正看过来,那眼神颇有几分耐人寻味的感觉,他的手一抖,肥皂滑出了指间,掉到盆里ji-an起一些水花,窘迫的他满脸通红。
“我现在还是学习阶段。”
“嗯。”裴闻靳解开衬衫袖扣,把袖子挽上去折了一段,神色是一贯的平淡,“少爷,我来吧。”
唐远挪到一边,把水池前的位置腾给男人。
裴闻靳熟练的将盆里的衣服捞起来搓洗。
唐远的视线落在男人j-i,ng实且充满力量的小臂上面,又往他骨节分明的宽大手掌上移,见过他用那双手打电脑执笔,拿文件,抓方向盘,扯领带,解扣子,洗衣服却是头一次见。
我要是他手里的衣服就好了。
这想法甜甜的,贱贱的,还暖暖的,唐远身上都热乎了起来,好像别人都在秋天,就他倒退回了炎夏。
他看着男人微抿的两片薄唇,喉头轻轻攒动,忍不住靠近,鼻端多了烟草味,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那味道越来越浓烈了。
也不晓得把节制丢掉,抽烟抽那么凶,为的是什么事。
“裴秘书,你觉得这个学校怎么样?”
“不错。”
“我也觉得不错,前后两个湖,风景挺好的,还有相思桥。”唐远趴在阳台上,指着一个方向说,“白天那一片都是小情侣,我每天都从那儿过。”
见男人看过来,他笑着眨眨眼睛,“沾沾好运。”
裴闻靳沉默的把衣服全清洗了几遍,“少爷,把衣架拿给我。”
唐远递给他几个衣架。
裴闻靳将衣服一件件挂起来,从桌上的纸巾盒里拽了张纸擦手,忽地听到少年说,“我的手表输给舒然了。”
擦手的动作一顿,他侧低头看向少年。
唐远抬起左手,露出一截细白的手腕,“礼拜天晚上,我们几个去打桌球,我跟舒然赌了一把,赌注是双方身上佩戴最长时间的东西,我就手表戴的时间最长,他一杆清台,我输啦。”
裴闻靳收回视线,继续擦手。
唐远撇撇嘴,“空空的好不习惯,裴秘书,你陪我去买一只吧?”
那话配着小动作,有些撒娇的意味,不是很明显,心思细腻的人才会发觉出来。
裴闻靳把纸扔进垃圾篓里,一颗一颗扣上袖扣,严谨冷漠的气息回到了他身上,仿佛刚才洗衣服晾衣服的活儿都不是他干的,他说,“少爷,买东西我不在行。”
唐远笑的眉眼弯弯,“没事儿的,我在行。”
裴闻靳的嘴唇动了动,像是想问,你在行,那你还拉上我干什么?
唐远让裴闻靳带他去了市里的一家店,十分钟以内就可以搞定的事情,他用了快一小时。
经理是认识他的,所以古怪的频频看他,怀疑是不是芯子被掉包了。
最后唐远如愿以偿的让男人亲自给他选了一款表,他开心的戴在手上,舒坦了。
回学校的路上,唐远看着手表,这摸摸那摸摸,好像摸的不是手表,是身旁的男人,他脸上的热度下不去,觉得自己干这事的时候,
不多时,唐远接到他爸的电话,他说自己买了块手表,顺便把赌球的事儿说了一遍。
那头的唐寅人已经到了会议室门口,里面跟他合作的公司团队已经在等,他扯着略带疲惫的声音说几句就挂了。
唐远不知道家里究竟有多少资产,反正他一次消费超过三千,收到短信提示的他爸明明是个大忙人,忙的要命,找情人都要挤出时间才行,却偏要每次打电话过来问他情况。
纯碎是看儿子对老子够不够真诚。
唐远从卡里拿出来的那五万,主动跟他爸说了。
“交朋友是你的事,你觉得行就行”,这是他爸给他的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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