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杀上雪原时,黑色斗篷满是血污,残破不堪,只剩丝缕,后来与魔物厮杀,更是因为回护不及被噬咬。此时白衣被鲜血浸透大半,格外刺目惊心。
来不及说什么,殷璧越只唤了一声师兄,便发觉洛明川的状态很不对劲。
最直接表现在瞳色上,以往催使天罗九转时的墨色瞳孔,竟已泛起血红。
在临渊剑光出现的瞬间,容濯毫不迟疑的选择硬抗沉舟一剑,任由腹部被撕开巨大裂口。同时一身魔息尽出,飞身转向殷璧越攻去。
殷璧越的真元本就近乎枯竭,压力陡增之下,临渊剑被血海阻隔,眼看摇摇欲坠。
剑身却出乎意料的开始剧烈震动,像是收到某种感召般猛然加速,突出魔息重围,没入对方心脉。
剑气在容濯体内爆裂,血雾喷薄,两处重伤绝无幸免的可能。
殷璧越却心神一震,因为临渊剑竟速度不减,破体而出后直向后刺去!
方才洛明川为阻容濯向殷璧越出手,来不及挡在师弟身前,只得攻敌身后空门。此时正在容濯身后。殷璧越眼睁睁看着师兄毫无防备,被临渊剑狠狠刺入心脉。
“嗤啦——”
变局太快,眨眼间一切尘埃落定。
从殷璧越出剑到现在,容濯的选择,洛明川的选择,临渊剑的背主,都不过须臾。
须臾之间,天翻地覆。
万剑,魔息,魔物都消失不见。只剩黑暗中的血光。
洛明川闷哼一声,抬手抽出长剑,鲜血汩汩淌下。临渊剑“铛锒”落地,回声刺耳。
容濯跌在地上,笑声格外刺耳,怨毒道,“生死同门活其一,你们也不得善终。”
他原本以为杀不了洛明川,能杀一个殷璧越也好。如今这变数实在惊喜,他笑的大口呕血,顷刻绝了生息。
殷璧越闻言,正对上师兄胸前血洞,脑中一片空白。
他身体透支早已山穷水尽,撑到现在全靠一口气。遭逢惊变心神俱震,数不清的明伤暗伤一齐迸发,气血上涌,不可抑制的吐出一口血来。
识海天翻地覆的绞痛,欲咬牙保持清醒,意识却陷入了昏沉的黑暗。
昏迷前最后的画面,是师兄眸光沉沉,神色难辨。静静看着他的眼,一步步向他走来。
分明只隔数丈,却像隔了汪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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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陆泰安城郊。
浓重的雪云不知何时已散去,微弱的星光闪烁在靛蓝的天空上。与空旷的荒野两相映照,更添寒冷寂寥。
玉展眉环顾四周黑黢黢的阴影,讽刺的笑了笑, “聊天可以,皇帝陛下敢退兵么?”
她一只手依然握在柳欺霜肩头,半分不放松。
段崇轩也笑起来,“这是自然。宫主美人一笑令人心醉,千军万马朕也退!”
他微微侧身,散漫的一挥手,“退!——”
包围荒野的骑兵没有一瞬迟疑,整齐的马蹄声惊起烟尘,转眼退后十余丈,间隔也比之前更宽。
这个距离很巧妙,十分有利于谈判。玉展眉有把握独自全身而退,却不可能挟持另一人突围。即使以柳欺霜作盾,也无法同时挡下四面八方的进攻。
玉展眉收敛了笑意。
已经很多年没有人称她是美人。强大与冷厉,足以让人忘记皮相的貌美。
她微微挑眉,感叹道,“北陆竟会有你这样的皇帝。”
即使一身戎装,看起来也像个走马章台的纨绔公子。实在不符合关于帝王的固有印象。
又想起柳欺霜千里奔袭浮空海,救的就是这样一个人,而这个人不仅活着回到北陆,还当真登基做了皇帝。
容濯机关算尽未必能得到的,有人出生就握在手里,还有无数人为他前赴后继的搭桥铺路。
念及此,不禁再次感叹世事无常,“段圣安竟会有你这样的儿子。”
两句‘竟会’,是惊疑,也是鄙夷。
惊于对方的好运,也鄙夷对方只有好运。
段崇轩像是根本没听出来,认真答道,“这和我爹有什么关系,分明是我自己投胎水平高。”
然后他不解问道,“难道宫主觉得,比起我,你更适合给我爹当儿子?”
玉展眉修行数百载,杀人如麻,第一次有无言以对的时刻。
柳欺霜此时背对着她师弟,却不用看也知道他是什么表情。以她对段崇轩的了解,这些看似无用的废话,最终都会成为决定事情结果的关键。
或者说,这是师弟的战斗方式。
玉展眉笑意淡去,冷声道,“你要知道,我就算杀了她,你这阵仗也未必留的住我。”
段崇轩摇头,“如何至于你死我活。宫主想要什么,北陆不能给?”
他说这话时轻描淡写,却很有力量。因为他就是北陆的主人。
君王一诺,何止千金。
因为对于段崇轩而言,如果师姐有事,即使杀了对方也无法弥补万一。
“不用白费力气了,我不要你的城池州郡。”玉展眉道,“我要天罗九转。”
段崇轩不知柳欺霜情况如何,又不敢贸然近前,心中焦急,面上却很是淡定,“宫主之前两次打碎全身筋骨,以金宫秘法催灌魔息重塑再生,最后一次历时十年方成。是也不是?”
“是又如何?!”
“宫主运功时可常有行间穴刺痛,气息滞塞,偶尔心律紊乱,脾气暴躁易怒?”
玉展眉的眼神更冷了。
“宫主不必紧张,家传的观气术而已。你要是想学,我教你啊……”见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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