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但赵翊早看穿了她的心思,一句话便堵死了。不过这般好歹也将长宁送进了冷宫,且撤掉了他的封号,也决不信赵翊这等人会常常去冷宫寻个奴婢。当下笑道:“皇上想得周到,安通一向谨慎,便交于他办吧。”
赵翊笑道:“这次若他再办不好,朕也真得换人了。”
“……废长宁贵人封号,贬为宫奴,施以宫刑,打入冷宫,钦此──还不领旨谢恩?”
高乐拖着公鸭嗓子念完圣旨,见长宁仍然跪在当地,一脸怔忡,便催促道。安通从地上爬了起来,上前重重地踢了长宁一脚,冷笑道:“贱奴,还不赶快接旨谢恩?”
长宁怔怔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机械地伸了手,接了圣旨,却还楞在那里不动。高乐对安通笑道:“你这嘴脸,可变得真快呀。”
安通冷笑道:“这贱奴害得我三番两次受皇上责罚,不踢上几脚,难消我心头之恨。”
高乐却摇头道:“我看你还是少踢几脚的好。”
安通道:“怎么?都贬成宫奴打入冷宫了,他还能怎的?”
高乐见长宁仍是呆呆地,似未听到他们对话,便拖了安通到一旁,悄然道:“皇上有令,莫用全阉之法,要让伤口尽量小,尽早恢复。还有口谕让你亲自督管长宁,你难道还不知皇上是何意思?”
安通顿觉一个头两个大,道:“我还以为能够脱离苦海了,原来皇上对这长宁还不死心。既是如此,又何苦如此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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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乐又瞅了长宁一眼,声音压得更低地道:“老安啊,我知道你是先皇眼前的红人,干这一套最擅长的。可你也不想想,现在的皇上,却不是先皇那等性子的人啊。”
安通一楞道:“此话怎讲?”
高乐拍了拍他肩膀道:“我们几个在宫中一辈子了,看你哥子有难,怎能不帮?皇上有令,不能延缓,你先去将宁贵人的宫刑行了,晚上把魏光也一并叫来,我们喝上几杯,好好谋划谋划。你也莫对宁贵人这般拳打脚踢,我从皇上小时便跟着他,你若信我的眼光──这宁妃迟早会回皇上身边的。得罪了他,没甚好处。”
安通叹道:“也罢,我便在这里多谢了。”
高乐笑道:“到时候你立了大功,别忘了我们几个便是。”说着便带了小太监们走了,安通看了看长宁,换了副笑脸,道:“长宁啊,可别怨本公公,都是皇上的意思。谁叫你平儿个不知进退呢?好在皇上还算体恤,你受的罪,也可小一些。”
长宁此时,方呆呆地问道:“……宫刑?……”
安通冷笑一声,道:“宫刑便是像对我们这等太监一样,将触犯了刑律之人给阉掉。”见长宁脸色立即苍白得不成人色,又笑道,“你也莫怕,只会割你那两小球儿,从那囊袋里挤出来切掉,别的都不会动你的。这也是皇上天恩,否则,你只怕痛也痛死了。”
说着便叫道:“来人呀,将长宁带到冷宫!”
那冷宫原本也是富丽之所,只自从成了“冷宫”,便日渐破旧,成了皇宫里最阴森之所。太监房也靠近冷宫,那些太监平日里还得管这些被废掉的嫔妃的起居饮食,心里又怎会快活?虽然赵翊御下甚严,但也不太顾得了这冷宫,太监们私底下对昔日的金枝玉叶滥施刑罚,羞辱猥亵的,屡见不鲜。那冷宫房舍都是被隔成一间间的斗室,数人一间,自行收拾,只有最简陋的床帐之物,连棉被都是最薄的。吃食自然也是整座皇宫里最差的,还有一顿没一顿的。原本再美貌娇贵的嫔妃到了此处,不出多久便会变得蓬头垢面,老迈不堪,有不少都是年纪轻轻便白了头发的。也有嫔妃宫女忍受不了,悬梁自尽,若死了便罢,若不死便会其惨无比。赵翊极不喜冷宫中有如自尽这般事发生,故此太监们都是战战兢兢,一旦发现有死了的,太监们极有可能都会陪葬一批。
那冷宫里本有个极大的花园,还有个小湖,只是湖水肮脏,臭不可闻。园中野草丛生,安通前些日子正命了冷宫里的妃嫔宫女们将所有野草拔光。那又岂是一朝一夕之功?故此,众女子已跪在园里数日拔那野草,可怜从前一双双柔嫩雪白的手,此时都是伤痕累累。若有人敢停,太监便是一鞭子上去了。这两日又开始下雪,个个女子都穿着单薄,冻得发抖。
长宁被拖入冷宫时,看到的便是这副景象。那些女子压根未曾抬头看他一眼,只是埋着头各做各的事,稍慢了些便被扯了衣衫一阵乱抽,直抽得满地乱滚,哀啼呼告。长宁若非双手还戴着银链,早已把耳朵捂住了。这时太监将他一拖,便拖进了走廊里,长宁顿觉阴气森森,浑生发冷。
太监将他拖进了最东边的一间斗室里。东边尚是空着的,几乎无人居住。那斗室一片漆黑,只有一个很小的天窗,空气极不流通。安通也跟着进去了,把灯点燃了,斗室里方有了些光亮。斗室中除了一张铺了稻草的床外,一无所有。
太监把长宁手脚分开,用粗绳绑在了床头,又把他衣衫尽数剥尽了。这时,一个老太监颤颤巍巍地走了进来,对安通道:“就是这个了?”
安通一向很是自大,但对这个老得快入土的太监却甚是尊重,忙道:“杨公公,正是他。皇上的意思,公公明白了么?”
那姓杨的老太监哼了一声,翻着一双眼白比眼黑更多的眼睛道:“安公公,你只管放心。我杨全的手艺,你老还不相信么?又不是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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