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给胥仁四人留下最后的吩咐,裴泽便大步走到屋门前,伸手推了推门,却没推开,似乎是萧言之正在里面抵着门。
“言之?”裴泽疑惑地敲了敲门。
屋子里的萧言之背抵着门站着,搔了搔嘴角后道:“都说没事了,你不是正跟他们说话吗?回去继续说吧。”
他不过就是睁开眼睛的时候没看见裴泽,还以为是自己已经精神恍惚到开始出现幻觉了,这才急着确认一下,但他好像是有点儿太着急了。
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歪歪斜斜挂着的唯一一件衣裳,萧言之一脸懊恼。
“说完了,快开门,我要进去。”
“进来干吗?”这话脱口而出后,萧言之就更加懊恼了,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头。
不等门外的裴泽再说什么,萧言之一阵风似的跑回屋里,动作迅速地窜上了床,将床边的帘子拉了个严严实实。
听见屋里的声响,裴泽挑了挑眉,而后再推门便轻易地将门推开了。
抬脚进门,裴泽却没看见萧言之的人影。
“言之?”裴泽走到床边,抬手想要打开帘子,却发现萧言之又从里面捏住了帘子。
裴泽无奈。
不让他进门之后是不让他上床了吗?
裴泽又拽了拽帘子,却还是拽不开,转头看了看帘子上角绑在床上梁一角的绳子,裴泽抬手将那绳子解开。
解开绳子之后,裴泽一松手,那帘子就理所当然地掉了下去,半边床没了遮挡,躲在帘子后的萧言之自然也就出现在裴泽眼前。
萧言之呆呆地仰头看着裴泽,而后又低下头去看那已经拖在地上的帘子,又抬起头愣愣地看着裴泽。
被萧言之的这副呆样子给逗笑,裴泽抬手在萧言之的额头上弹了一下。
“腿,伸出来我看一下。”
萧言之松开帘子,伸出一条腿。
裴泽抽了抽嘴角:“另一条。”
把没受伤的腿伸出来干吗?
“哦。”萧言之把这条腿收回去,换另一条。
裴泽这才一脸无奈地蹲下去,扶着萧言之的脚,轻轻捏了捏缠着纱布的那个部分。
“疼吗?”
萧言之眨着眼回答道:“你捏它它当然疼啊。”
裴泽白了萧言之一眼,又捏了两下:“谁让你下地乱跑了?”
觉得萧言之的骨头没再错位,裴泽松了口气。
萧言之搔搔嘴角,道:“这不是醒了没见着你嘛。”
裴泽一怔,仰头看着萧言之问道:“是在找我?”
“……恩,”萧言之捂着脸懊恼道,“啊!!丢死人了!”
裴泽轻笑出声,道:“我倒是很开心。”
起身在萧言之的额头上落下一吻,裴泽转身去到水盆旁,打湿了布巾后又折了回来,重新在萧言之面前蹲下,拉过萧言之的脚,就认真地帮萧言之擦掉脚底的灰尘。
“喂!”萧言之一惊,下意识地就抽回了脚,收到长衫下藏起来,“布巾给我。我自己来就好。”
裴泽却一脸不满地看着萧言之,伸手探到萧言之的长衫下,又将那只脚抓了出来:“别乱动,弄脏床铺了。”
萧言之抽了抽嘴角。
夜里怎么不见他担心床铺弄脏?又不用他洗,这会儿介意什么?
不过看裴泽一脸认真且乐在其中的样子,萧言之又觉得脸上发烫。
替萧言之把脚擦干净之后,裴泽再一抬头就发现萧言之偏着头,尽管用手遮住了脸,可还是能看出他满脸通红的样子。
裴泽眉梢一挑,抬起萧言之的脚就在脚背上亲了一口。
萧言之惊得打了个激灵,瞪着眼睛看着裴泽:“你!去了趟西北,你都跟谁学的!”
他记得裴泽不是这样的人啊!
裴泽好心情地笑道:“西北民风奔放,大概是学到了一些。”
从昨日见到萧言之开始,他就只想好好疼爱萧言之,他有什么办法?大概是他的心境也有所变化吧。
这一个月来,他经历了两次生死,一次是在西北大营里被张茂成擒住时经历了自己的生死,那时的事态发展是真的出乎他的意料,他甚至以为张茂成会立刻杀了他,而在那一刻,他想不起能解围的方法,也想不起要如何将消息传回长安,他想到的只有萧言之的音容笑貌。
若他真的再也回不去了,那那个爱闯祸的萧言之该怎么办?他这半生为许多人做过许多事,却还没为萧言之做些什么,他还有机会再做吗?
第二次是昨天经历了萧言之的生死,当他看到武成王府被身穿陌生轻甲的人围住时,当他看到萧言之被徐离谦带人围住时,他当真以为萧言之会被杀,那一刻除了本能地奔向萧言之,他的心中除了懊悔就什么也不剩下了。
若萧言之就此离开,那他该怎么办?他还有想跟萧言之一起做的事情,他还有想对萧言之说的话,他要再对谁说?
上天垂怜,他回来了,萧言之也没有离开,他还有机会再为萧言之做些什么,他还有时间再对萧言之说些什么,只是这一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长,他的机会与时间都不多了。
萧言之红着脸瞪着裴泽,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裴泽揉了揉萧言之的头,而后走到衣柜前,一拉开柜门就见里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衣裳。
裴泽略微有些惊讶,却什么都没说,只挑出一套衣裳,而后又回到床边。
一见裴泽拎着几件衣裳过来,萧言之立刻缩到床里侧,而后向裴泽伸出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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