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着迷,也为他欣喜。
他的师尊啊,终于完成了自己的心愿,他为自己而活着,也得到了应得的一切。
待可计入史册的讲道之后,便是没日没夜的宴席。
这次天宗大典持续了整整半个月,客人一直络绎不绝,礼物就放满了两个仓库。大家都难得这样不计较宗门,不计较修为境界地互相喝酒聊天,也只有在伏仙宗他们才能这样放松。
“你输了!快快快,三杯酒!”一个小弟子脸都喝红了,抓着身边划拳输了的师弟拼命摇来摇去,结果他身后的唐菖蒲直接打了他脑袋一下,很是嫌弃自己这没体统的徒弟,然后一转眼就看见钱圆圆正和几个弟子喝得昏天黑地,打着嗝连自己都不认识了。
唐菖蒲:“……”
她随手拿起一杯酒,也打算找人去喝点,就见喻丹石也喝高了,和太思夜发着酒疯,拿着毛笔又画又写,嘴里还在嘶吼着背诗。
她想,还是和宗主他们混算了,刚撩开帘子,就被秦衡萧几道剑气推了出去。
唐菖蒲:“……”
而屋外,卫玕和凌珑不知为什么打了一架,打着打着,卫玕就被赶过来的白狼扑倒在地,围殴了一顿。打完两人却突然成了朋友,一起骑着狼游山,俨然一副青梅竹马的地主形象,而凌非正趴在杀杀身上,暗暗跟在他们后面,生怕他对自己的妹妹做些什么。
莫前风则时时刻刻都缠着卫璿,一口一个宝贝儿害得人人不敢接近,稍一接近就满身鸡皮疙瘩。卫琅却除外,她和郑崇谦喝了几杯醉山客特制的酒,互吐了衷心后,立刻就去见了卫璿这个家长,顺便在莫前风的同意下连婚期都给订好了。
至于瀑布边上,就更加热闹了。柳东河扛着他的绣虎坐在潭边侃山侃地,还有小吱在边上捧哏,一人一猴唬得在场的人一会儿哭一会儿笑,酒坛都堆了两人高。潭里醉山客和地灵在比跳水,华羽当裁判,筑天者还特意做了个小台子供他们玩水。柳韦然就如一个老母亲一样一直守在边上,生怕他们栽下去再也出不来了,把一众玄虬军惹得拼命憋笑。
而渡船张正翘着二郎腿坐在山顶的亭子里,他对面的打更人眯着眼,显然是醉得有些困了。两个老人笑皱了一张脸,看着山间种种,长长叹了一口气。
渡船张道:“好多年,没这么快活了。”
“是啊,好多年了……”打更人亦是叹道,又带着调侃的意味问他“你可还记得你是剑仙的那段时日?”
“哈哈哈哈哈哈……”渡船张呛了一口酒,笑得眼中都泛起了泪花“想那作甚,当那劳什子仙有什么高兴的,还是在这快活啊,有酒喝有肉吃,还有一群孩子们,每天兴风作浪的,这才是好日子。”
打更人点点头,也想说点什么,突然看到什么,道:“诶,你看那儿。”
渡船张伸过脖子一看,原来是李十八正站在山脚下,他边上还站着一个胥飞白。
胥飞白身上的铁链都被解开了,他比以前瘦了一圈,但总的来看,气色却还不错。
“你们当真放我走?”胥飞白迟疑地问。
李十八板着一张脸,冷淡地嗯了一声。
他看着李十八当真转身离去的背影,满脑子都是不真实的感觉。他还记得他当初随口问过一句,若他被留下会如何,李十八也只说当然是继续干活,就是干一百年活都赎不清他的罪过。却没想到,他们竟然会真的直接放自己走。
胥飞白转转自己变轻的手腕,怎么也没能果断地离开,他的脚步始终都无法挪动分毫。
他也想不清自己在想些什么,也不知自己在期待着什么,他明明一直想回到自己那座山上,却怎么也动不了身。
他一个人在原地站了许久,山上的喧嚣热闹与他仿佛隔了一片海那么远。
“新点心!里面放了好多馅,还有魔兔的肉,谁要!”
突然一道吆喝响遍了整座山,紧接着就听见无数句“我要我要!”“给我师父留一份!”“刚进门的也有人权啊!”“给宗主做的,你们慢点抢!”
他笑笑,终于打算转身,便听一个醉山客在喊:“有人看见胥飞白没,给他捎一个!”
刚刚抬起的脚就顿在了那里,他的头垂在阴影里,久久未动。
半个月的时间一晃即逝,结束的当晚,梅慕九只留下了关系最好的极少数人,御神山蓦地安静下来,却弥漫着更为温暖而暧昧的气息。
星辰遍布,御神山上上下下都挂着星光一样的烛灯,红球与红色的绸带四处飘着,就连石板路上都铺上了红色的毯子。
御神山最平凡的屋子内,他们正如一家人般坐在一张圆桌上一同享用着晚膳。但他们都穿得极其庄重,梅慕九和秦衡萧也穿着相同式样的繁丽的红袍,长发整齐地束在冠内,比起往日的清俊,此时更是光彩照人,让一众人几番移不开眼睛。
正吃着,渡船张站了起来,站到前面,真心实意地抒发了一大通感情,才咳了两声,开始做正事。
魏先邪紧随着他的邀请也站到了一边,笑着看着梅慕九和秦衡萧相携着走过来,对着自己鞠躬,又对拜了三次。
他们对拜完,只是对视了良久,两人都只字未提。
却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对。
魏先邪一手拉着一个人手,眼角都有了一点眼泪,他从未笑得如此欣慰与喜悦:“我占卜了一生,却从未想到过,会发生这许多事。但于我而言,于所有人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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