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却无法忽视眼前这个平常人的存在。
方兰生说,二姐最烦了,总是念叨他。
方兰生说,他早就不想在琴川待着了,他要追着少恭看一看外面的世界。
方兰生可以天真地说任何一句话,提任何一个要求,他就在那种环境长大,在那种百里屠苏这辈子也无法想象的环境长大。
在那种环境长大,为何还要来关心这些根本与他无关的事,身陷危险而不自知,反而让人……
百里屠苏摇摇头,方兰生怎样,与他又有何干系。
百里屠苏是不动声色的。风晴雪跟在百里屠苏身后,她看着身前这个人走在黑夜里,身上黑气愈加扩散,直比这黑夜更盛。
“苏苏?”她心里一惊,猛地伸手握住了百里屠苏的手。
百里屠苏沉默着,转身一瞥,皱着眉轻轻挥开她的手。
风晴雪看着他的眼睛,这双血一样的眸子,带着完全的陌生望着自己。
“苏……苏苏?”
方兰生睡了一整天,到了大半夜反而醒了。他坐在床上耷拉着脑袋,认真想着最近这几天里发生的事。
木头脸找晴雪送泥人,结果找错了门。自己扔了他的泥人,然后就……
反正,然后木头脸就忘了。白天还是那么倒霉,然后半夜去烧烤,木头脸杀妖怪,然后,然后……
然后他又忘了。
第二天更加倒霉,还迷了路,被贼匪捉住,木头脸来救他,然后,然后……
反正木头脸是都忘了,木头脸什么都记不得,倒霉的是自己都还记得,纵然记得,却又根本无法启齿,更不用提报仇。
方兰生想不明白,这中间到底哪里出错了,他和木头脸素不相识,根本不知怎么惹上的这个煞星,本来好好的帮少恭找玉横,结果自己不光拖了大家的时间,到头来还染上了风寒,害少恭担心。
不对啊,自己没有那么脆弱啊,好歹还有斗战胜佛之相,怎么遇上木头脸就变成了这样。
……以后晚上注意一些,别再碰见木头脸就好了。像今天,没碰见他不就好好的。
真是煞星啊……方兰生双手扶着额头,自从出了琴川,这是他睡的第一个好觉。让木头脸折腾得他都快忘了睡觉什么滋味了。
对了,说到木头脸。
方兰生眨了眨眼。
……
“这位公子命里乃是“死局逢生”之相,空亡而返,天虚入命,六亲缘薄,可谓凶煞非常。”
……
今天那女人说,说木头脸凶煞非常。
方兰生挠挠头,就算木头脸的确很坏,又奇怪,也不用这么说吧。他想起木头脸当时那个认真的表情,便苦恼地皱起眉头。
“要不要安慰他一下……”方兰生双手撑在脑后,躺在床上,脚在空中一翘一翘。想了想,他一撇嘴,“怕是安慰了也没用,那木头又不懂圣贤书。”
他又想了想,鼻孔喷气着嘟囔道:“……哼,本少爷为何要去安慰他。”
江都的客栈很豪华,房间很大,一张床大得能躺下三个人,方兰生这边摇头晃脑地喃喃自语,那边房间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了一推。
门从里面上了锁,那人没推开,便离开了,方兰生不以为意,谁知不一会儿那人又回来了。
这么晚了,谁还来敲门?
方兰生下意识握紧了佛珠,木门被摇得哗哗直响,方兰生警惕地走到门口,轻声问:“谁?”
他这一问,对方静了一秒,随即一脚踹在门上。
只听“轰”得一声,方兰生眼睁睁看着那木门朝自己倒下来。那人脚踩着门,带着夜霜,挟着一身煞气沉默着走进来,他手里提着剑,一双眼睛钉在房中人身上,似乎他就只为这一个目标而来。
“……木头脸……”方兰生抬着头看着他,手里的佛珠握得紧紧,却一瞬间紧张得发抖。百里屠苏走近一步,他就慌张着后退一步。
像是闻到了什么熟悉的味道,百里屠苏直盯着方兰生的脸,一手猛地捏住他的衣领。
方兰生双手努力想要掰开他的手指,他挣扎着用力,谁知百里屠苏松开衣领,下一秒忽然掐上他的脖子。
修长的手指深陷入脖颈的皮肤,呼吸猛地滞住,方兰生被百里屠苏掐着脖子吊在空中,他憋得无法呼吸,双手仓皇地想拉开百里屠苏的手,却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
“松手……木头脸……松……”
一张面孔憋得通红,方兰生皱着眉,求救似地胡乱用手打着百里屠苏的手臂,双腿也在空中一踢一踢,最终又无力地垂下去。
靴子落在地上,一双腿在空中胡乱踢着,百里屠苏反身将方兰生的腰顶在墙上,像摆弄一个小玩意儿一样摸索着伸手扯了他的裤子。
他松了掐住方兰生脖子的手,方兰生这才得了呼吸。他憋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不住地喘,气还没顺过来,木头脸就着这墙忽然压了过来——
“木……木头脸……?”方兰生轻轻一问,他大睁着眼睛,声音里带着求饶一样的颤抖,百里屠苏丝毫不浪费时间,他熟练地掐着手上人两条大腿,寻着中间那处猛地顶入。
房间的门还开着,夜风呼啸着从门外吹入,方兰生背贴着窗边,被百里屠苏的动作顶得在墙上一上一下着摩擦。双手求救一样巴着木头脸的背脊,两条腿被对方紧紧扣在腰跨,裸露的腰臀悬在半空中,全身着力只靠被木头脸不断捣入的那点维持。
青玉司南佩随着人的动作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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