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到了下午,只要没有大客人,就会把事情扔给学徒,自己来喝酒。加上他们的大嗓门,虽然还没到晚上,旅馆里倒也热闹。
两个年轻人坐在旁边。尤里听不懂,好在这不妨碍他把这一切当作背景音乐来享受,一边慢慢品尝麦酒。查理听得懂,不过他靠在尤里身上,在这个午后,在人类王国里的矮人旅馆中,朦朦胧胧,几乎睡着。
此时此刻,黑龙女伯爵也好,**师之影也好,离他是那么遥远,遥远得仿佛并不存在。
就在这样的时刻,一条黑影从旅馆门口溜了进来。宽檐帽顶起一小半,四下一看,急匆匆直奔两个年轻人而来。
尤里眼也没抬,摘下腰上的剑,缓缓放到桌子上,正搁在自己与来者之间。然后他继续一点点享受麦酒,只是换成了左手拿酒杯,右手虚虚按在剑上,没有再离开。
来者老远看得清楚,脚下顿了一顿,放慢步子走过来。半路还抓住个侍者,点了一些东西。
查理蓦然惊醒,坐起身问尤里:“怎么了?”不等尤里回答,他已经发现了来者。从低往高,查理刚好可以瞧见来者的下巴与大半张脸。
他的酒意一下子醒了:“噢,是您,加瑞克。”
正文 19、有限的忍耐 (四)
瑞克也不用查理和尤里招呼,自己讪笑着坐了下来。的东西就上来了,却是三杯葡萄酒,和几样下酒的小吃。
“来来来,喝一杯喝一杯。”加瑞克示意侍者把两杯酒放到查理与尤里面前,接着开始恭维查理的好运,恭维他作为一个法师,未来所必有的远大前途;恭维尤里的能干;还赞美这两人的友谊。
查理起先还听了一会儿,却被前石匠的措辞给雷到了。他无奈,瞅了个空子,直接指出:“我要是您,我就再避几天风头。”
加瑞克老脸尴尬。不过他搓搓手,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下去:“我也不瞒您,这回是特地来跟您打听一点事……听说您的老师,安多玛斯**师阁下,前几天买了个女孩?”
查理几乎想翻白眼了:“是啊,可巧了,她也叫苏珊娜。”尤里在旁点头,好像真地有人重名了一样。
加瑞克微微倒了一口气,不自觉地倾向查理:“她现在,唔,还好吧?”
“我也不清楚。”查理耸耸肩,“概在打杂吧——老师的管家与仆人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她除了打杂还能干什么。
”
尤里突然跟句:“她是奴隶么,最脏最累的活,自然都归她。不过总比被吊死了好。”
酒吧里光线不如外面明亮,加上顶宽檐帽,两个年轻人看不清此时此刻,桌对面的客人是如何的神情。他们只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停顿了几秒。
然后加瑞克开口了:“查。既然您地老师并不在意她。您能不能……我会凑够那笔钱。”
“放了她?”查理挑眉看了眼瑞克。“您可能不清楚。奴隶和奴隶并不一样。苏珊娜地情况与尤里地不同。尤里是外面贩卖进来地。毕竟在某些地方年景不好地时候。奴隶与银币差不多。是通用货币。这样地奴隶对暴风王国本身没有敌意。所以拥有者可以全权处置。但苏珊娜她是暴风王国地绞刑犯。赎买出来地照王国地法律。永远都必须在住所地登记。必须接受卫兵地监管。除非立下战功什么地。才可以请求国王地赦令。真正恢复平民地身份。私放是犯罪。”虽然不是重罪他还没到为了苏珊娜而去惹麻烦地程度。
“抱歉。我不知道这些……”加瑞克有些失望。但反应并不大默然低头啜了口酒。
查理盯了一眼加瑞克。心中不由对老石匠地诚实存下了惑。他耸耸肩接着道:“另外。老师地奴隶。没人会打主意。可别地情况就不好说了。而且苏珊娜年轻又美貌。到了我名下。我也未必能护住她。别地不提。像莱科宁那样地贵族子弟——他也是老师地学生——跟我要她。我给是不给呢?”
加瑞克又一次沉默了。然后他艰涩道:“苏珊娜她脾气虽然娇惯了点。但其实心底不坏且她做地菜挺好地……你也说了。她也算漂亮是么?”
查理怔了一下。尤里倒领会得更快一点肘撞撞查理:“听说厉害地法师很多都不结婚。也不要孩子过养个情人地倒不少。”
加瑞克粗糙的大手抓紧了酒杯,嗫嚅了一下:“您……您是好人。”
—好人?!
查理木然把目光转向挤眉弄眼的尤里,又转回到加瑞克这边。此时此刻,他几乎想仰天长啸;到底深吸一口气忍住了,严肃地对加瑞克道:“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老师的确是看在我与尤里的份上才会赎买苏珊娜的。但我只是不忍,毕竟大家也算认识。”
他扭头盯向尤里,“至于别的什么想法,尤里——”
年轻的战士接得飞快:“噢,我也一样。”一边嘿嘿直乐。
于是,查理刚刚冒了个头的恼火,又彻底湮灭了。
……加瑞克没再提什么,只是给查理讲了讲苏珊娜的身世——这个女孩并不是他自己的女儿,她的亲生父亲当年是石匠公会的财务总管,正直能干,在公会的运作中,作用举足轻重。因为有不小的影响力,又支持他们向贵族讨还欠款,在迫害中第一批罹难。她的母亲与她的父亲死在一起。
“我没有亲生女儿;她就是我的女儿。”
老石匠说这话的时候,嗓音低沉,深深看了一眼两个年轻人。
……加瑞克不敢久留,快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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