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之外,却再也看不到曾经藏于眼底的半点骄傲。
“我等了那么久,从以往的乖张走到了今天这步,一路艰辛,我甘之如饴。可你们到底要我怎样做?!从张螭出现,我便一直在等你们向我坦白,可最后呢?最后我等来的又是什么?”
张螭心疼的想出声解释,却不知该如何诉说。酆都大帝面上的隐忍也是难堪非常,他与天帝一心想护着这人,从颇胝迦出现裂缝开始,几人便早已布下了这场弥天大网,这不是过错,于是他们心安理得,明知这人会痛苦不堪,却仍只想他好好活下去。
可狱帝怎么想的,酆都大帝倒是生生抛在了脑后,或许也是曾记起过的,可心底那一缕声音却仍是想着,只要活着便是最大的欢喜,只要这人活着,一切便可重来。
于是他们用私心束缚住了这个一路往上走的人,他们蒙蔽了他的努力,看不见他的苦苦挣扎,心中安慰着自己,只要张琰活着,那就是最大的值得。
可谁也不曾设想,若是这人丢弃骄傲放弃希望,宁愿舍下生命也要背水一战时,他们又该如何应对。
……
“干爹,干爹我求求你……你告诉我,哥哥他到底在做什么?玉清究竟是何方人物?三界现今如何?我求求你……你告诉我吧,我要去救他,我要去救他……”
不可一世的帝王终于折下了桂冠,曾经搅得三界都不得安宁的魔王此刻却狼狈得让人不忍直视。众人只见他言笑晏晏,活得任性乖张;只见他斩开荆棘吞着血肉,一步步走向今日之位。所以他是高傲而自信的,破敌军,震魔族,功绩一层层往上叠,历经种种,他终是站稳了这高不可及的位子。
可人人心里也清楚,站得越高时一举跃下,管你是谁,当也跌得头破血流,一败涂地…
狱帝颤抖的跪倒在一旁,他是帝王,但终有不能触及的边界,掩盖在岁月里的机密在层叠里迷茫了真相的面容。他不知道的事情有太多,光凭自己的力气着实难以支撑下去,于是哥哥便想让他一生如此,想他安然无恙,想他安稳知世,所以就毫不留情的转身而走,给了他温情,便再也不曾回头。
这个男人,向来如斯残忍。
酆都大帝不顾礼节,几步上前死死抱住这个即将崩溃的男人,是他们亲手将他送上王座,却在危难之时生生拔了他的傲骨,折了他的双翼,他们以为这是保护,可于帝王而言,却是最最难以忍受的痛苦。
天帝一开始就预料到了,可他仍旧义无反顾的做了下去。
——这个男人,不管是否拥有□□,骨子里的冰冷和爱意展现在眼前的,永远是不可一世的霸道,带着血连着皮,让人再也反抗不得。
狱帝蜷缩在酆都大帝怀里,一双赤眸被血染得通红,眼底灰败,神色枯萎,似是再也倒映不出这三界繁华。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预告】:
“张…琰……?”
一道熟悉的声线破开虚空,只达狱帝耳中,他闻声僵在原地,一时竟是忘了动作。
那道声音虚弱得可怕。
第67章 黑云压城城欲摧
狱界困锁,人间大乱,九十九层天外的各路神魔急于奔赴战场,刀光剑影,生灵涂炭,血流成河蜿蜒而下,浸湿了泛着青草气息的土地。三重天下的黄泉地狱却是一片祥和,游魂守在奈何桥旁等着归人,尸魂界的孩童央着无常寻人,孟婆仍气势汹汹的兑着黄泉汤,阴差一路巡视,看不出半分慌乱之景。
……
“狱帝以为如何?”
酆都城向来热闹,此时更是迎来了尊贵的客人,罗酆六天恭敬立于殿前,万年时光已过,站在他们眼前的早已不是那个乖张狠戾的混世魔王,六天神眼观鼻鼻观心,端的是小心翼翼。狱帝高高端坐在内殿上,一席红袍煞为耀眼,殿服的衣摆层层拖叠在石阶上,极致的冷中泛着永不熄灭的火,让人心下一凛,又止不住渴望会灼伤人的热度。
“天帝既望我如此,我当也不得违逆。”
酆都大帝担忧的站在狱帝身旁,他微微皱眉,似要安慰,却只得狱帝冷笑一声,他一双好看的凤眸向上挑,其中的笑意倒是冷得怕人。
殿外响起层叠传唱,狱帝拿手轻点鬼座,微微一笑,随即大手一挥准了参见,于是许久未曾露面的南方鬼帝被人一路领了过来,杜子仁郑重行礼,双目里的沉稳一如往常,只是冷冽里透着几缕紧张,倒是难得一见的好景色。
“启禀狱帝,狱界入口已被盘古幡镇封,狱界以此保得太平,不受两界纷乱影响。”
满座哗然,罗酆六天忍不住惊愕的挑起眉梢,向来肃穆的酆都内殿也禁不住底下之人的窃窃私语。狱帝安稳坐在上头,看不出任何异样,只有酆都大帝无奈的看着他逐渐收紧的手,抓碎青石,透过指尖,鲜血顺着龙座蜿蜒而下,浸湿了一地冰魄。
“好,甚好,甚好。”
狱帝嘴里气血翻涌,嘴唇微抖,心中说不出是何感情。那个男人残忍如斯,能把他一个人生生困在狱界不得挣扎,却又能甘心拿出元始天尊手中的先天六大至宝,这般厉害的法器,向来只在传说中存在的上古之灵,未用在血肉厮杀的战场,倒是在此成为了他的最后一道屏障。
可笑。
狱帝低低一笑,眼眶胀痛得厉害,他喉咙发紧,吞咽许久,倒是再也说不出半个字。酆都大帝无奈的叹了声气,随即严肃面庞,揽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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