痒的,好像还有“啵”的一声发出来……
我愣愣地举着那串葡萄,另外一手在脸上摸了摸,这才明白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崔叔闻这个不良少年刚刚偷亲了我一下!
我——
他站在那里,笑嘻嘻地说:“嘿,赚回来了!你慢慢吃,我先走了哈!”
说完一溜烟就没影了。
我气极,举起那串葡萄就要往他消失的方向扔,在它即将脱手的时候又收了手。
欺负我的是崔叔闻,跟这串熟透了的葡萄可没有半毛钱关系,哼!
到了再去见素羽的时候,心情莫名其妙地好了很多。只见崔叔闻笑嘻嘻地站在桌边磨墨,素羽提着笔不知道在画什么。我叫了声“少爷”,他抬了抬眼皮:“进来,写几个字给我看。”
毛笔这东西,我足足有几十年没碰过了。
硬着头皮提起来,随手写上: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 照见五蕴皆空——
素羽看一眼,笑说:“佛经?”
没办法,我写字最多的时候就是老和尚还在的时候,老和尚还在的时候,我写得最多的就是这部《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只见崔叔闻倒吸一口凉气,素羽用手按在太阳穴上面,苦笑。
素羽说:“那么……以后就这样吧,我们前半夜看人,后半夜,叔闻,你陪他临字。”
崔叔闻苦着一张脸,很像立刻就要哭了:“是,少爷!”
我真的不明白了,我这是在当小工还是在上学?!话说做果子狸的时候也趴在学校边上看过热闹,可是这样给人逼着学东西……在老和尚死了以后就没再遇到过了啊——
折腾到天亮,我亲手蹂躏了无数张如丝绢柔滑如冰雪亮白的上好宣纸之后,素羽终于挥挥手:“这种事急不得,慢慢来吧。咱们时间多得很。”
问题是……大少爷,你有时间折腾,我却不想陪你折腾啊。苏青溪他不是宋国人,没准哪天一个不留神他就回奚国去了,那样……那样……我可能就再也看不到他了。
一想到这个,心里就像被针扎了似的难受。
不行,既然我根本就不是人,又何必计较他看不看得到做人的时候的我?我是一只果子狸,我只想窝在他的竹篮子里,用尾巴挠他的脖子让他笑……
我下了决心,今天,无论如何,我都要跟倚风学会怎么从人变回果子狸,而且我再也不要变人了!
我侧躺着,盯着崔叔闻,看他睡着了之后又用头发梢挠了挠他的脸,确定他不会再醒过来了,才偷偷溜到了小院里。一进去,简直要疯掉了——不但那个老园丁在那里,还多了个小厮在旁边帮他除草!
我绕了半天,终于还是从侧门出去,跑到“怀柔馆”附近远远站着,盯着那门口盯了半天。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我运气极差,总之盯了半天,连只猫猫狗狗都不见,更别说苏青溪了。
到了中午我终于挨不住——一夜没睡了啊,结果还是灰溜溜地回崔叔闻那里去了。我推门进去,就看到他躺在床上,两手枕在脑后,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门口的方向。
我默默转身关门,听到他云淡风清地说:“回来了?”
我脱了鞋子,重重躺倒在他身边。他破天荒地没有乱碰我,只是轻轻一笑:“我就知道你会回来。”说完了侧身挤过来,脑袋蹭在我肩窝里,闭上眼睛呼呼睡了。
我以为自己一定能很快变回果子狸去,谁知这样的日子一连过去了十几天。我看人的时候,说的答案素羽越来越满意,字也有些起色了,素羽就亲自教我写文章。我不知道这些学来有什么用,但是因为素羽教得很用心,我不忍心浪费了他的心意,结果就坚持下来了。
但是,但是但是!为什么每天都有人在那个小院子里磨磨蹭蹭地干活?简直就像要故意让我没办法跟倚风说话似的!我又不甘心就这样放弃苏青溪,只好每天都跑到怀柔馆去呆那么一小会儿,偶尔能远远地看到他一眼,哪怕只是一个背影,都能高兴上好几天。
但是,高兴过后,是更难排遣的郁闷。
我活了几百年,发生这种事还是第一次。难道是因为我做人做得太久,连人类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都学来了?太恐怖了……
就在我一连六天没见着苏青溪的影子,郁闷到了极点的时候,突然出了一点,嗯,小小的变故。
这晚我再和崔叔闻上到二楼去,只见素羽和一个没见过的中年人坐在水晶珠帘后面,好像在谈什么。两个人都脸色凝重,中年人似乎一直在不住地叮嘱着什么,素羽则认真地点着头。崔叔闻看我一眼,用唇语说:“先等等。”
我们两个闪到一个角落里去等着,不久那个中年人走了,崔叔闻点点头,我们两个走过去,一起叫了声“少爷”。
素羽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今晚不用看人,也不用写字了。”
啊,这是传说中的……呃,放假?
素羽微低着头,眉头有些紧:“但是有别的事情,要你们做。”
哼,我就知道没好事!
素羽的话已出口,崔叔闻立刻站好,一副要洗耳恭听的模样。我只得把已经伸了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素羽点点头,站起来走到临街的窗边,凝神看着远处暗得几乎全黑的天空,许久才说:“明天晚上,有一个很重要的客人要来。”
啊?接客……这样说好像不太好,嗯,招待客人不应该是……这楼里的“公子”们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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