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也无法对你朋友的做法、你的想法,还有这整件事情作出客观的评价。毕竟我不了解哈兰,与你也相识不久,我只能说见仁见智。不过,”
梅根忽然认真地看着奥森。
“不过既然自认为对方是朋友,还是应该对他的选择有些尊重。”
奥森坦然接受她的注视,什么也没有说。他没有认可也没有反驳,只是凝视着梅根茜尔德。梅根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自己的话。片刻之后奥森已不在看她,而是他们之间的空洞。
“哈兰现在在哪里?你知道吗?”他忽然问。
梅根茜尔德眨了眨眼睛:“他好像出了城。”
“卫兵会放他出去?”奥森面露惊讶,“这个时候出城,不就意味着一走了之?”
“我不知道,可能他只是需要一些个人空间。城市太喧闹,这完全情有可原。但他能去哪儿?”
“不知道,总有地方。如果是他,真的可能一走了之。”
梅根看着奥森飞快地站起来,走到衣柜前拿衣服。
“你要去找他?外域这么大,你知道他去了哪里?”
“……不知道。”奥森转过头愣愣地看着她,“我以为你的虚空行者看到了?他去了哪里?”
梅根茜尔德愣了愣,然后无奈地笑起来。
“你真是一无所知。”
她笑得狡黠:“我怎么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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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兰策马疾行,不出半日就到达了暗泽湖。他将马拴在较远处的蘑菇林里,徒步走向湖边的小木屋。
沙塔斯城人声嘈杂,地狱火半岛被硝云弹雨覆盖,在两者的对比下,赞加沼泽有着无可比拟的静谧。那是一种让全部的身心都沉静下来、渴望永远沉沦于其中的宁静。
昆虫小声鸣叫,风吹动湖边的芦苇发出沙沙声。沿着湖边的小路行走,他不由得停下脚步,再次凝望倒映着星空的湖水。
真是亘古不变的景象。
站立在湖心是什么感觉?向星空坠落。或许。无所依傍地朝着深不见底的未知坠落,下方却又是直击灵魂的美。极端的恐惧与极端的快乐。他撇了撇嘴,继续前行。小木屋越来越靠近,这次他有闲暇仔细观察。屋檐与门窗的轮廓,杉木的纹路与色彩,还有顶上兀自竖立的小烟囱。他在门前停下脚步,抬起手将掌心贴在门上。
一片沉寂。
他稍一用力推开门。耳边传来吱呀的轻响,稍纵即逝。屋内的一切与上次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这是一栋不大的屋子。屋里有一间盥洗室、一间卧室、一间厨房、一间小客厅。卧室和客厅连在一起,所以进门就可以看到衣橱、柜子、书架、桌椅、床,还有空空荡荡的武器架,古朴简洁,在黑暗中显得模糊而沉静。屋子里缭绕着一股楠木的香味,混进一丝梦叶草的清香。门前是一片草坪,中间一条小径。植物恣意生长,看上去太久没有人打理。
他走进屋内,随手关上了门。地板受到压力发出响声。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影子随着门逐渐关上而淡化,最终与黑夜融为一体。
来的路上,他总抱有一线希望,明知道不太可能,但总期望着这间屋子与那个人有着丝缕联系。现在看来,它确实只是一间无人认领的被弃置已久的房子。谁都可能发现它。谁都可以来。
窗外洒进濛白的月光,足以让双眼缓慢适应黑暗。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唯一一个仍然记得这里的人。本来在这种地理位置就很容易被遗忘,尤其当这个空间里并没有值得留恋的事物。一种被托付的感觉袭来——只有你记得这里。只有你还会来这里——未经允许的托付,拖住他,让他弥足深陷,滞留于此。
两条直线相交,纯属巧合。这是一个偶然性驱动的世界,何必质疑?其中一条沿着原本的方向前行,另一条就这样被留在了交点。
根本不该留下这样一个交点。他知道自己在犹豫与后退的同时,对方也同样如此。
他突然有些后悔头脑一热来了这里。像是一望无垠的沙漠中一个小凹坑,明明就快被风抚平,却不慎再一次施加了重量,于是那一块方寸之地又重新塌陷下去。
他感到一阵心烦意乱。
联军指挥官。如果是你,你会建议我怎么做?
乔安娜会说尊重我的选择,文森特会说聆听自己的心——逃之夭夭?或许——这等于没说,奥森……不去考虑之前的争吵,奥森会让我接下这份职责。
你呢?
哈兰走到桌边,手指沿着桌面深浅曲折的木纹摩挲,然后摸到了放在桌上的油灯。火折子轻响,他点亮灯,再次环顾室内。简朴的装潢更加清晰,他也发现一些新事物,比如被子叠放整齐,床单上一道道褶皱,比如书架上层有一座小巧的夜刃豹石塑,比如衣柜的门开了一条缝隙,没有关紧,比如右边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相框。
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跳。这样的距离,看不清那上面的内容。于是,他转身朝那面墙走过去。
就在这时,传来木门轻开的声响。
作者有话要说: 不作死就不会死
☆、第十九章
作者有话要说: 相见难
哈兰把手放在短刀的柄上,看向门口。门已经完全敞开,罗伊站在那里,也正盯着他。谁都没有动作。一切都被定格在这个瞬间。如果不是跃动的火光,哈兰会真的以为时间静止了,就像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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