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密园里的小路一直走,前方赫然出现一道植被栅栏,呈同心圆状环形分布,约一人半高,完全没过江心言的头顶,里头遍布蜿蜒曲折的小路,纵横交叉,没走两步她就发现自己失去了方向感……
顿时她便想起来这是哪里,记得后世参观汉普顿宫的时候也来过,同样是迷了路,但有专门的向导在里面指引游客,很容易就走了出去。
而现在,迷宫一样错综复杂的园子里,只有她自己。
“珍?”试着喊了一声,没回应。
江心言在里面越走越迷糊,眼见天色逐渐变暗,四周寂静无声,连虫子叫都没有,被高大的环形栅栏遮挡住视线,也瞧不见丁点儿火光,随着气温降低,陡然间氛围变得y-in森森的。
“天呐…”
“建这种园子的人怕是有病…”
“谁来救救我…”
安静得只能听见风吹过枯叶的沙沙声,凉意侵袭,恐惧得寒毛都竖了起来,人在害怕的时候本能地会想到自己最亲近依赖的人,而此刻她却想到了那个老是凶她,又不经意撩她的……暴君。
她不知道的是,外面已经找她找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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璀璨灯火绵延数里,将整座宫殿照得亮如白昼,不同于往常秩序井然的宁静,到了宵禁的时刻仍一片嘈杂,派出去全城搜人的近卫军刚回来,整齐地列队在外庭,一无所获。
“陛下。”诺利斯爵士上前一步,躬身,“全城所有能藏人的地方都搜过了,包括居民住宅和教堂,没有发现那位小姐的踪迹,而且驻守各城门的军士都说下午没看到有长相怪异的外国人出城,会不会……”
“说。”y-in着脸,声线低冷,耐心随着时间流逝被一点点消磨殆尽。
除了被欺骗的怒意,还有隐约的担心,若真的是个间谍也没什么,这些日子那女孩儿时刻都处于监视下,能获知的情报无非就是她背地里支持“公理会”而表面不承认罢了,丝毫不能威胁到她。但要不是间谍,就这样在她眼皮子底下凭空消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被绑架,二是……
——想家吗?
——想!
这个答案没来由地让她心烦意乱。
“会不会…人还在宫里?”这么说也不是毫无根据,诺利斯带人盘问了各个宫门的守卫,并没有人看见那个女孩儿进出。
偏偏那张东方面孔好认的很,是走在大街上都会被围观的那种,要是有人看见应该会有印象。
猜测犹如醍醐灌顶,垂眸,瞥向瑟瑟发抖的小厨娘,蓦然想到了什么,转身,朝密园方向走去……
“陛下??”
步履急切,裙边扬起优雅的弧度隐没在黑暗中,夜风夹带着s-hi意与寒气迎面拂过,吹起额前几根红棕色碎发,肺部灌入冰凉的空气,呼吸愈渐迟缓。
冷气像捂不热似的,凉飕飕在胸口打转,不知不觉间她与自己打赌,赌那个女孩儿的属性,纵然满怀期待,也不得不提醒自己做好最坏的打算……
密园与迷宫相隔不远,熟悉的人自然知道哪里是入口,哪里是出口,而对不熟悉的人来说,这两快区域毫无分别,误打误撞走进去就很难出来,更何况现在是深夜,迷宫里并没有灯火。
眼睛适应了黑暗,隐约可见密园与环形栅栏迷宫的交界点,伊丽莎白一头扎进去,凭着对这里的熟悉,摸黑走遍了几条纵横交错的小路,进到迷宫最深处,什么也没找到……
不在这里吗?
脚下踩过枯叶发出吱哑声响,突然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身子微倾,低头,是一条伸出灌木丛的小腿,露出了脚踝和银色的鞋子。
“啊…痛…”
“江心言?”标准清晰的发音,缓缓蹲下来靠近,把那栽进灌木丛大半个身子的人拉出来,果然是找了一下午的失踪人口。
心里有根绷着的弦软下来,悄悄舒了口气。
幸好,没有印证间谍的那个猜想,或者说另一种她更不想看到的可能——回家。
听见有人喊自己母语名字,江心言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是熟悉的面孔,心里一松,泪意上涌,猛地抱住她嚎啕大哭,“伊丽莎白…我以为我走不出去了…”
恐惧、委屈、后怕,在迷宫里兜兜转转到天黑,筋疲力尽后以为自己会死在这里,无人知晓,所有的情绪都化作汹涌的眼泪夺眶而出……
下意识地拧紧了眉,在听到含着哭腔的自己的名字时,平静的灰蓝色眼眸里掀起万丈波澜,光芒倏然暗淡,像撕裂了一道出口,有什么东西从心底流泻出来,很淡,也很轻。
带着温度的液体浸透了衣裙布料,紧贴着胸前的柔软,莫名就烦躁起来,欲强硬喝止这恼人的哭声,出口却是意外的温柔,“我不是来找你了吗?”
这话,倒让江心言哭得更厉害了,抬起头,“都怪你建的园子跟迷宫一样……我这种路痴走了好久好久都找不到出口……连盏灯也没有,又黑又冷又饿……”
黑眸蒙上一层水雾泛着晶莹的泪光,愈加澄澈透亮,不由让人心生怜惜,绸缎般顺滑的发丝沾了几片枯枝烂叶,脸上蹭了点泥土,伊丽莎白伸手替她清理干净,抖了抖, “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知道,英格兰女王。”一本正经地回答。
盯着这张细嫩白净的脸蛋,忽而就想纵容她,轻轻摇了摇头,抬眸望向天空,一丝凛冽银光冲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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