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简直戳进了美第奇心窝子里,现下正逢宗教内战,王权跌落谷底,那帮贵族领主们整天想着怎样控制这个国家的信仰,只会窝里斗。而今年春天法军在苏格兰被英军击退,着实遭到重创,欠下一大堆债务,她还得帮儿媳的苏格兰军队还债擦屁股。
凭什么?她真是有苦说不出啊……
一切麻烦都是她那个儿媳弄出来的,还有儿媳的舅舅,偏偏她儿子不争气,体质差,耳根软,妻子吹吹耳边风就什么都答应,把法国拖进苏格兰战事中,越搅越糟。
——玛丽就该滚回她的苏格兰去!
美第奇表面镇定,却不声不响地在心里骂了这么一句。
“国王什么时候去世?”
听她这么问,江心言突然想起一则传闻:据说美第奇权欲熏心,控制儿子不成,就想杀掉他,好让听话的二儿子继位,这样她就是真正的摄政王。
莫非这亲妈还真盼着儿子死…?
“圣诞节前,大概。”
美第奇突然捉起她的手,拍了拍手背上那枚戒指,抬眸,目光别有深意:“你是英王手下的人?”
“……”
话题转得很急,江心言的脑子卡了一下,半晌才答:“是的,但王后陛下莫名其妙把我抓来,说是因为好玩儿,您觉得我该信吗?”
“当然可以信,没有什么事情是那个蠢女人做不出来的。”说着,美第奇冷笑着转过身去,面朝城堡前那片广阔的绿色原野,轻轻地吐出一口气,像是喃喃自语般碎碎念:“那个女人只是把法国当拳头用,当枪使,又要帮她擦屁股,又要实现她的野心,她既然惦记英格兰的王冠,就该自己去想办法拿。”
“……”
“听着,回去告诉你们女王,法兰西不会轻易与英格兰交恶,玛丽那个蠢女人自己做的事自己负责,账记在苏格兰头上。”
阳光渐亮,刺得江心言有些睁不开眼,她静静地听完美第奇的“中年妇女式唠叨”,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好兆头。
也许美第奇现在讨厌苏格兰,但未必会真的跟玛丽撕破脸,因为国与国之间只有永远的利益,她需要平衡三个国家之间的关系,否则,这番话就该是她亲自写信给伊丽莎白说。
“可是我现在回不去。”
江心言是不该抱希望的,现在整个法国都被玛丽和她舅舅掌控着,就算自己能逃出宫,或者美第奇愿意派人送她,难保不会被吉斯家的人抓回来,到时候直接面对玛丽的话,她更加不知道怎么交代。
她有些后悔,不该对玛丽说什么预言,那个十八岁小姑娘现在可能上了瘾……
难道只能等国王死了,趁乱逃吗?那至少还要等两个月,况且,谁知道那个时候美第奇又会作什么妖。
江心言悲哀地发现,她真是玩不过这些人。
“你可以先在宫中住下来,等待预言成真。”回过身,美第奇冲她笑了笑,只是这笑根本没有进入眼底,看着让人不寒而栗。
“……”
.
十月中旬,整个宫廷搬回了汉普顿宫。
伊丽莎白好像并没有将叛乱放在心上,每天以悠哉悠哉的姿态出现在枢密院,她的大臣们面前,甚至当着大家的面跟罗伯特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圣诞节庆典事宜。
她这么不管不顾,最近一阵子,国内开始频繁爆发叛乱和起|义,尤其是北部那几个天主教老巢地区,让当地官员叫苦不迭。
“陛下。”
奥洛再度进宫,这次直接跪在伊丽莎白面前,就如后者预料到的那样。“有件事……”
“你总算来了。”垂眸俯视,语气没有丝毫惊诧。
奥洛愣了愣,继而淡笑,神情有些凄怆:“是,我来了,您不是也一直在等我吗?”
伊丽莎白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伸手把她扶起来。
一周内全国各地暴|乱四起,并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是她能预料到的局面,这说明,上次谈话的暗示,奥洛是听进去了的。这个女人很聪明,但是走到这一步,无论怎样选择都避免不了同样的结果。
“我在父亲的书房看见过那个妖怪徽章,在圣保罗教堂被抓的那些人里,有几个,曾经进出过我家,但不是走正门,是地道,在我家宅邸的地下室有条地道直通郊外,需要人引路才能找到方向。”
奥洛的声音里透着视死如归的平静,脸色是病态的苍白,她将手里紧紧攥着的一个小盒子递了过去:“这是他写信用的一套密码。”
伊丽莎白接过盒子打开,里面装着两张折叠成小方块的纸,展开后便是密码对应的破译字母。
“每封书信都用到?”
“我也不清楚…”奥洛摇了摇头,这些天她为取证费了相当大的功夫,即便如此还是没有找到能直接证明她父亲跟叛党勾结的证据,比如书信之类的。
伊丽莎白凝视着密码,半晌不语,叠回去塞好,还给她。
“心言会平安回来的对吗?”
“你怎么不关心一下你自己,或者你的家人?”抬眸,轻挑秀眉,背过身踱步到窗边,站立远眺。
奥洛嗤笑一声,低下了头:“就算我选择了家人,您也不会放过我们,从去年那场刺杀开始,我们就已经是俎上之鱼。”
自从知道自己父亲很早就开始策划推翻女王的y-in谋开始,奥洛就明白,失败是早晚的事。这里跟中国古代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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