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肚子里那个东西在拼命地挣扎,“它”在求生,他捂着肚子,满头满脸的汗水和泪水,嘴里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对不起,对不起——你别怪我,别怪我——我受不了——”
神志渐渐昏迷的时候,周子明觉得下面一阵暖热,他抬起头,拖着身体爬到了陈宜身边。
那药效是控制好了的,他快醒了。
周子明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医院里。
他睁开眼,就看到任维,任维坐在旁边,“陈宜怎么样了?”周子明嘶哑着声音问。
任维打开病历本,“肋骨断了两根,左胫腓骨粉碎性骨折,锁骨、趾骨等有轻微骨裂,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另外有轻微的脑震荡,需要继续留院观察,他刚做完手术,还在昏迷中,如果醒过来就没有生病危险。”
听着任维不带感情的叙述,周子明闭上眼,他抑制住心里面翻涌的不知名的情绪,房间里静悄悄的,任维突然说,“你怎么不问问自己的情况。”
周子明苦笑一声,“我不是醒了吗?醒了就没多大问题了。”还有谁比自己更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清楚的。
他肚子里那个意外已经被他弄没了,自从知道这件事之后,他第一次轻松了起来,心里面五味杂陈,他不后悔,他也没有内疚,好像摆脱了一个包袱一样,那个时候的胡言乱语只是一时的软弱。
任维用莫测高深的眼光看着他,周子明被他看得心里发慌。
突然,任维“啪”地一声,把病历本合上病历本,周子明本来心里就有鬼,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个声响,惊得差点叫出来,任维站了起来,留下一句,“你好好休息”,就离开了病房。
房间里安静无声,周子明半躺在床上,许久之后,终于挨不住身体的疼痛,睡着了。
周子明去看了一次陈宜,去的时候,陈宜还在昏迷中,他站在无菌室外面,陈宜的脸苍白,透着一股脆弱,漂亮的五官反而更引人注目,他没等陈宜醒过来,就走开了。
周子明说想上网,求着任维把手提电脑拿到了病房里。
在医院躺了三天,再见到任维的时候,他眼睛盯着电脑屏幕,问起了陈宜的情况。
“他已经离开这儿了,他父母得到消息赶了过来,把他接走了。”任维用修长、干净的手替周子明换药。
周子明听到这个消息,终于抬起了头,“是吗。”他若有所思的说。
任维嘴角微微一笑,一直冷漠的脸上突然带了些邪气,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周子明看得有些发呆,“我小看你了。”任维突然说。
周子明结结巴巴地说,“小——小看什么?”
任维用冰冷的手指摸了摸周子明的脸,“我怕你玩火自焚。”
周子明吃惊得说不出话来,任维这像提醒,又像警告,他知道什么?还是他什么都知道了?周子明身体僵硬,不管他心里怎么想,面上还是尽力让自己镇定,装作什么都不懂。
一直到任维离开,两个人也没再说一句话。
第四天,周子明偷偷办了出院手续,他一脸的伤口,走路都还不太稳,就回了学校,撑着病弱的身体,整整忙了一天,总算把重要的事全都搞好了。
在走出教学楼的时候,周子明眼前有些发黑,他扶着柱子让自己站稳,这时候,郑逸急匆匆的向他冲了过来,一把牢牢的扯住他的手臂,“你出了什么事,怎么要办退学?”
周子明叹了口气,郑逸的手像铁钳似的贴着他的手,热得发烫,就好象他的眼神一样,“我家里出事了。”
郑逸抓得更紧,“家里出事可以和我说,出钱出力,我都可以帮上忙,为什么要退学?”
“你放开我,这些事你帮不上忙。”周子明有气无力的说,被他这么一搅和,他只觉得自己头疼欲裂,郑逸一头热的好心让他有些吃不消,他只好敷衍他,“我会想想的,你先放开你,你手劲太大了。”他吃力地说。
郑逸这才不好意思的放开了自己的手,大概是因为自己的莽撞连他自己都觉察了,脸都有些红,抓抓头。
等郑逸终于走了,周子明才松了口气,他骗了他,自己退学是退定了。
他拿出手机,换了张手机卡,打了个电话,“爸,你到了吗?”周子明问。
养父在那头抱怨,“唉,到了到了,你这孩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好好的工作,一定要求着我把它辞了,还要我到你学校来。”周子明一边低声安抚着养父,一边往校门口走。
他要带着养父离开这里,消失得无影无踪,过个一年半载的,再回来,也许是复学,也许再另外想其他的出路,他用那些照片要挟了陈宜的父母,换来了钱,陈宜的昏迷不在他的计划内,他原本打算以自己的受伤来摆脱同谋的嫌疑,现在连这个必要也没有了。
周子明抬头看着天,十一月的阳光,温暖宜人,他心里面却冷冰冰的,没有一丝热度。
22、荆棘
带着养父,周子明迫不及待的坐上了南下的列车。
早在几年前,他就开始留意关于身体手术方面的信息,也曾经匿名和一些医生咨询过。
一路上,他一直在比对自己找到的资料。
和养父商量着,最后终于选定了一个并不出名的医院,那里有个出色的主刀医生。
周子明在医院附近租了间屋子,安顿下来,才去就医,一切都很顺利,主刀医生认真负责,在做了一系列的检查之后,敲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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