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混混沌沌一片,将手从他掌心抽出来,他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眼中似有不解。不过一下,他似乎就明白了一般,神情一窒,嘴唇动了动,却终是什么都没有说。
见他如此,心似突然空了一般,更凉了几分,我也不明白自己刚刚到底在期待什么,期待他能跟我解释为什么骗我?还是期待他能说些让我相信他坑我是有理由的?
只是心中难受归难受,一刀如今下落不明,现下我也没有太多心情跟宋谨言去计较这些。
想起一刀,下意识的抬头看了苏恒一眼,却见得他目光正放在我手中握着的半截钱袋上,面色苍白,甚至连手都隐隐有几分颤抖,眼中似有惊喜,又有后悔、还有几分酸涩,这一刻的苏恒,我完全看不懂。
乖乖将那半截荷包递到他面前,他颤抖着手接过荷包,眸子微垂,手指在荷包上的麦田处抚了又抚,动作轻柔的像是害怕弄坏了一样,麦田、竹林、斜阳、农舍。刹那间,我觉得我明白了为什么苏恒会选择在农庄种那么一大片麦子田,他曾经甚至还尝试过在麦田当头种上一片竹林,只是不知为何,那片竹林最后还是被他亲手砍了。
“我知道阿芸在哪了!”苏恒眸子猛然一亮,如滑过黑暗天际的流星一般,一闪而过随即又湮灭在黑暗中。
他转过身便往竹林深处行去,一直以为,苏恒是那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性子,而今日,我看到他的步伐甚至都有些不稳,像是极度害怕着什么。
“走吧。”宋谨言轻叹一声,便要拉着我往竹林深处走去,我下意识的避开他的手,追着苏恒过去。
天空突然黑压压的一片,刚出头的太阳被乌云遮得严严实实,苏恒像是生怕去迟半分似的,往竹林深处窜,走了约莫小半个时辰,他终于停住脚步,又似在害怕着什么,不敢往前再进一分。
前方约十步远的地方,是一座废弃的小竹屋,看着像是有些年月没有住人。
此时,天空中已开始下起了雨,那座竹屋在这雨中的竹林深处,遗世而独立。
“一刀会在里面吗?”我扯了扯苏恒的袖子,不禁有些怀疑,一刀来这里做什么。
苏恒没有反应。
我正欲往前去看看竹屋里头到底有没有人,衣领却像是突然被人提起来般,接着便被人按在了怀中,熟悉的檀香味扑鼻而来,头顶上的雨点似突然被东西遮去,转过头却见得宋谨言一手撑着不知何时带出来的伞,眸色幽深,对着我轻轻摇了摇头。
一道明晃晃的闪电划破天际,电光照映着苏恒苍白的脸,他似才被这道闪电惊了一惊,急急往竹屋走去。
轰隆隆的雷声响彻整座竹林,苏恒的脚步踉踉跄跄。
“走吧。”宋谨言轻柔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竹屋因着常年没有住人,屋顶自然是漏雨的,屋外下着大雨,屋里下着中雨。
一刀果然在此,只是此时,她昏迷不醒,躺在地上,发丝如藻,衣服破了好几处,已经被血水与泥水染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她身下浅浅的水洼亦是一片血红,她双眸紧闭,手中却还是紧紧握着另外半截钱袋。
朝夕相处两年多,我从未见过这样的苏恒,他嘴唇颤抖,素来懒散随意的眸子中此时盛满恐惧,像是在害怕着什么,捏住半截钱袋的手指尖都微微泛白。
我正欲开口唤他,宋谨言再度拉住我,他眸子往一刀那边扫了扫,似在示意什么,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见着一刀握住半截钱袋的手明显动了动。
苏恒显然也是看到了,这才似惊醒过来一般,几乎是跌跌撞撞走过去,小心翼翼将一刀抱在怀中,从腰间掏出一白瓷瓶子,倒出几粒花生米大小的褐色药丸放入她口中,而后又探了探她的脉搏,似才放下心来。小心翼翼的将身上的外套的外套脱下来覆在一刀身上,虽他的外套被雨淋湿,但比起一刀那破烂的衣衫却是好上太多,将一刀裹好后又细细擦拭着一刀脸上的血污,其动作之轻柔,就仿若在擦拭着一件珍贵易碎的陶瓷娃娃般。
一刀似不安稳的动了动,眼角有晶莹泪水滴下,嘴里不知道说了句什么,苏恒将身子俯下耳朵凑在她唇边,细细凝听,听着听着,眸子中的惧意散了许多,而后竟是微微勾起唇角,连眉梢也带了一丝笑意,如哄婴儿般轻拍着她的背部,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别怕!我在!”
记得上一次一刀毒发梦魇时,我哄了她足足半个时辰,她才渐渐安定下来。
quot;别怕,我在!quot;苏恒简简单单的四个字竟让一刀奇迹般的安定下来,安安静静伏在他怀中,手如小孩子般抓住苏恒的衣袖,唇角还带着笑意,似在做着美梦,面上安心满足。
此时,青竹山庄其他人也来了,站在竹屋外,看着里面的情景,竟是惊异得如见了怪物般说不出话来,而后又纷纷退去,在竹屋周围守着。
良久,待一刀彻底睡去后,苏恒方才抱着一刀出了竹屋,经过我身边时,只了句:“一起回山庄吧,有些事要与你说一说!”
苏恒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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