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藏了什么利器?”
刑家宝一口应道:“牙刷。”
他被缴获的利器,是一把掰断了的塑料牙刷,杀伤力比起审讯台上的铁勺,小巫见大巫。刑家宝拿出的牙刷,已经是比较尖锐的成品了,另外还有两把废品,此时正在竹竿男的手里。
“阿龙,你说这人傻不傻,之前他心甘情愿被九爷耍着玩也就算了,可前天才被打得半死,难道那么快就好了伤疤忘了疼?自己挖了坑跳下去给九爷陪葬,我呸,真恶心人!”
阿龙看着他手里断掉的牙刷:“那你为什么还要帮他。”
“……我吃饱撑着,想看看他是怎么死的行不?”
两个人都沉默了,都在心底替刑家宝感到不值。
杜九这个人到底有多薄情,不只刑家宝,连他们也见识过了。有次彪哥蓄意报复,不敢明着找杜九,就暗地里找人堵了他们两个,打得他们跪地求饶才肯罢休。
后来,当他们把这事告诉杜九时,他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完全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阿龙,我们明天要用什么刷牙?”
“用手指?”阿龙用食指在发黄的门牙搓了搓,貌似效果还行。
竹竿男叹口气,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来:“刚才没有厕纸,你是用哪只手抹屁股的?”
“……”阿龙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
其实杜九并非他们想象中的那么绝情,只是曾经看得太多自相残杀的画面了,心生厌倦,不愿和任何人有感情纠葛,反正他也不需要朋友排解寂寞。简简单单的一个人,简简单单的活下去,挺好。
所有当刺猬头出现他视线里的那一刻,杜九蹙起了眉头。
这下真的撇不清了,杜九无奈地想着,完全没在意审讯室里争锋相对的火药味。
“死娘娘腔!欠操找别人去,实在没人要你就找条公狗也行,不要动我的人!”
刑家宝彻底把他哥给惹毛了,嘴巴结结实实的吃了一棍,牙齿把嘴皮磕破了,满口的猩红。
刑耀祖见他躲也不躲,气得手都抖了。他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会有这个讨债鬼当弟弟,刑家宝在前面捅娄子,他在后面收拾烂摊子,多少次都想撒手不管或者掐死这混蛋算了。可是他真能不管吗?刑家宝深得家里的长辈欢心,他要是不管的话,不被口水喷死也被眼泪淹死。
刑家宝失踪以来,他费了多少心思才查出下落,然后又动用了多少手段和关系,才可以掩饰身份来到这个岛上。结果他这个好弟弟,不但为一个外人跟他杠上了,还反过来对他破口大骂。
刑耀祖气得眼睛都开始发红,手里的警棍就像雨点似的猛打下去。刑家宝破天荒地一下也没有躲开,就直挺挺就直挺挺地站着任他,痛了就哼两声,一辈子没见过的硬气,这个时候全部爆发了。
“够了。”杜九叫停。
他知道刑家宝身上还带有伤,即使没有,照这个势头打下去,非得把人打坏不可。
刑耀祖已经有点控制不住情绪了,抬脚把刑家宝踢得蹲了下去,拎着警棍走向杜九:“闭嘴,我教训自家人,没有你说话的份!”
刑耀祖打算连杜九一起收拾了,就当今天大开杀戒,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叫唤,让他的动作顿住了。
“哥!”刑家宝扶着墙站起来,垂着头说:“我求你了,别动他。”
刑耀祖气得简直想发狂,这混蛋,自打十岁以后就没叫过哥了,亏他还是刑家的血脉,低三下四的求人的像什么样子。刑耀祖看不下去了,扭头就走,省得自己会忍不住亲手弑弟。
审讯室的门一合上,刑家宝也就顺着墙壁滑落,坐在了地上喘气。
这出闹剧终于消停下来,杜九仰起头,看着刺目的日光灯,久久地沉默不语。
“九爷……”刑家宝手脚并用地爬过去,脑袋枕在他大腿上,低声说:“我就睡一会。”
往后的很多年,杜九仍忘不掉这一幕。刑家宝像饱受蹂躏的动物一样弓着背,蜷缩在他的脚下,套着松垮垮的囚服,脸上身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淤痕。杜九的双手还被铐着,在这样的环境下,竟生出几分相依为命的错觉。
只是,那时他已不会再心疼刑家宝了。
虽然暂时逃过一劫,但杜九知道这事还没完,明天肯定会有人继续审问,并且刑耀祖已把他当成了眼中钉。杜九心情开始有点烦躁,自从莫名其妙的来到这里后,就没怎么过上太平日子,事情一桩接着一桩发生。
两人在审讯室里度过了一宿,本以为还得继续受罪,结果却被无端端的放了出来。
因为第二天,监狱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集体私藏利器。
简直就像搞革命行动似的,监狱里两百多号囚犯,几乎大部分人都参与了,监狱长无法,为了防止引发暴动,只得赦免了所有人,就当作没有这种事发生。闹出了那么大动静,明摆着是有人要保杜九,能把事情做到这份上的,只有冯涛和另外两个特权人。
至于这三个人为什么会联手,冯涛又是怎么说服他们的,成了一个谜。
杜九把刑家宝抱出审讯室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刑家宝勾住他脖子,撒娇:“九爷,我不去医务室,要去你住的监房。”
“好。”杜九面无表情。
“一个人住会孤单的吧?不如我也搬过去陪你?”刑家宝得了便宜还卖乖。
“……好。”
对于刑家宝昨晚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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