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骥便收起了笑意,小心翼翼地问道,“刘律师,刚刚马少说什么王鹏飞,是怎么回事?”
刘子骥拿起床头的苹果低头削起皮,“你别管了,好好养伤。”过了一会又转头吩咐沈鹏,“警察局那边的情况你暂时先替我盯着。我最近可能不会常去事务所,其他事情你先看着处理。”
沈鹏离开后,病房里沉默了很久。
“你————”
“你————”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张小渔忙急急说道,“你先说!”
“你这段时间过得还好吗?”
张小渔苦笑地看着用绷带吊着的裹着厚厚石膏的右手,“本来还可以在冷冻库上班,现在这份工作大概也没办法做下去了!”
刘子骥闻言,心里一沉,好一阵都没有反应。
张小渔张了张嘴,还是忍不住告诉刘子骥,“我家分的安置房没了。”
刘子骥猛地抬起头,“什么没了?没分到房子吗?怎么回事?我打电话问马少飞?”
张小渔忙阻止他,落寂地说道,“别,不是他家的问题,是我爸回来了,说那房子是他的,他要把房子卖了,替他后来生的儿子在城里买婚房。”张小渔说起之前发生的事情,还是有股抑制不住的心酸,“我和你说这些,也不是要你可怜我!你别误会!房子对我来说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我只是没想到我爸会这么对我!我这辈子第一次见到他,最后却落得这样的结果。我就想找个人说说,我这心里太难了!”
刘子骥心中一恸,忙转过身,强忍住眼眶中的泪水,听到身后传来张小渔苦苦压抑的呜咽声。他背对着张小渔,声音依然那么冷静,“你以后住我家吧!我再也不赶你走!”说完,他再也没办法忍住眼中的泪水,伴随着身后的哭泣声,眼泪夺眶而出扑簌扑簌地掉了下来。
☆、年少轻狂的爱情
张小渔出院后就住进了刘子骥家。他吊着一只胳膊,站在刘子骥身后往屋子看去,虎纹猫已经挤到他的脚下,仰着头朝他喵喵叫着。他用左手拎起猫的后颈,“这猫咋重了这么多!”
刘子骥拎着张小渔的行李袋放在客厅,朝还站在玄关处的张小渔喊道,“进来吧!傻站在那干嘛!”
张小渔忙放下猫,跟着走进了客厅。
刘子骥倒了杯水,递给他,“之前的案子还没结束,最近我可能都挺忙的。我订了一家外卖,每天会定点送三餐过来。我会尽量早点回家。有事你就打我电话。”
张小渔用左手握着水杯,忙不迭地点头如捣蒜。
刘子骥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又交待道,“还有,记住受伤的右手千万别碰水!”
看着张小渔点了头,他才放心地拿起公文包去事务所。
刘子骥一路上都在思索着王鹏飞的案件。在警方看来,如果这是一起相约自杀案件,那么王鹏飞作为当事人之一就拥有重大嫌疑。在死者服药时,王鹏飞有阻止其自杀的义务,但是王鹏飞可以阻止而未加阻止,也未及时告知他人或送去抢救,而是放任死亡结果的发生,王鹏飞的客观不作为,构成了故意杀人罪。
警方的证据就是那瓶除草剂和一颗纽扣,以及学校同班同学和ktv服务员的口供。警方根据这些证据对案件进行了推演:王鹏飞与林娜相约自杀,离开学校后,两人来到郊区的ktv。但是当死者喝下□□后,王鹏飞却中途反悔。两人因此发生了激烈的争执,争执的过程中死者扯下了王鹏飞校服上的一颗纽扣。但王鹏飞没有发现这一点,他迅速离开了现场,而死者在临死的挣扎中把纽扣掉落在墙角。
听起来推演的结果没有一点问题,但是刘子骥总觉得里面有说不通的地方。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疑点呢?
他决定再去法医那一趟,确认这两件在现场发现的实物证据的鉴定结果。
“刘律师,有关现场鉴定的记录都在这了!”
刘子骥接过法医递给他的文件夹,打开后认真地看起来。
除草剂的瓶子外部污迹斑斑,残留了许多黄色的药物痕迹。而死者的双手也沾满了黄色的污迹。对死者进行尸检后,法医在她的右手手心发现一个很深的纽扣痕迹。林娜临时前一定很用力抓过纽扣。
刘子骥合上文件夹,总觉得他忽略了什么重要的细节。他用力地思索着,眉头皱得像一团被用力揉过的纸张。几秒钟后,他无力地吐了一口气,从椅子上站起身,推开门,准备离开鉴定室。
“哪个不长眼得!”门口一个被撞到在地上的人哼哼唧唧地骂着。
刘子骥握着门把手差点怔住了,他一推门把正站在门外准备进去的人撞了个倒仰。他忙走过去,试图扶起摔在地上的人。
“哟,这不是刘律师吗!”
刘子骥这才发现被他撞飞的人是董三元。他在心里暗暗骂了声晦气。
董三元借着他的手站起身,又哟哟地哼了好几声,“我这把老骨头今天可得交待在这了啊!”他斜着眼睛看了眼刘子骥,“我说,刘律师,你可不能因为官司输了就把气撒我头上。大家都不过是各为其主。”
刘子骥暗暗攥紧了拳头,面上仍一副镇定自持的模样,“这个案子最终结果如何要等上了法院才知道!”
董三元神秘兮兮地靠近他,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你从王家捞了不少了吧!都这关头了还这么拼命,王家给了你多少钱啊?”说着他伸出两根手指意味深长地搓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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