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呢,就是夸你礼数全、姿容好,大有上古遗风。我听说他家有几个儿女还未嫁人,恐是看上你了吧。”
赵寂话锋一转,熟练地酿起了“醋”。
卫初宴挠她脚心,把帝王逼得在床上滚来滚去:“你走开啊,好痒哈哈哈......”
“还乱说吗?”
“不哈......不说了......你把手拿开。”
卫初宴这才放过她,她又趴在床上笑了会,忽然缩回脚坐了起来,防御的姿势:“可我也没说错呀。怎么是乱说呢?”
“我的名声早已坏掉了,你又岂会不知?如今长安城哪家官员不知道我的‘隐疾’?你——你莫说你不知道,我都见你在笑了。”
赵寂忍笑道:“那是之前。你有‘隐疾’又怎么了?如今你是我大齐的北军统领,过几年要封侯的人,你若想,尽管提个几句,到时不知有多少人会争着进你府里。到那时,左拥右抱的,就要忘记皇宫里的可怜小皇帝了。”
她越说越离谱,到最后,自己忍不住笑起来,卫初宴见她难得展颜,本想和她好好算一算账的,也先按下了,两人又说了些要紧的事,不可避免地说到了贵妃的病。这病来自一种十分罕见的□□,其奇特之处就在于毒未发时完全看不到中毒的迹象,能走也能跳,可一旦毒发,便是神仙都救不回来了。
贵妃此刻无事,但太医推测,若她真是中箭之时被下的毒,那么大约还有半年的活路。他们除不了这毒,赵寂发了几回火,逼也逼不出来一个健康的母妃,她因此派了许多人在民间求医,没成想,那些人都不顶用,反而是卫初宴自她的师父那里听来了一个不怎么可靠但却是唯一的一个有点价值的消息。
说是此毒名为“一线牵”,取的是“一线勾连人间与地狱”之意,可见此毒凶险。卫初宴师父也只是在苗疆的时候听人提过一嘴,觉得贵妃所中的毒和“一线牵”十分相似,故而建议小皇帝加派人手往苗疆去寻药。
“师父说,他有七分把握这是‘一线牵’,有五分把握在苗疆有能解‘一线牵’的人,二者相合,若是选择信他,娘娘只有不到五成可能可以活。但是不信他,由着你这样大海捞针地去寻,恐怕连一成的机会都不到。”
不到五成,也可以了!原本赵寂是想过了没有解药的最坏结果的,如今有希望,于她、于她母妃而言都是一件好事,她当即拍板:“那便去南疆寻药!但其他方面也不可懈怠,我要各地官府都动起来!”
卫初宴按住她去摸笔的手,冷静分析道:“先别急着写诏书。你可知道,此地距南疆有多远吗?太医虽然没法医治娘娘,但他们所说半年并非没有道理,求药的人从长安往南疆去,一来一回,期间还得寻找能够解这毒的大夫,我担心半年时间不够。”
赵寂紧抓她的手:“那要怎么办?总不能不去吧?”
卫初宴说:“不若让贵妃亲自去一趟。趁她如今状况还行,否则再过一段时日,也许都吃不住路上的颠簸了。”
赵寂担心的便是这点,她怕母妃身体吃不消,于是十分犹豫:“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卫初宴摇摇头,这已是多日奔波的结果了,也是最后一根稻草,无论如何都要抓住的。
赵寂片刻间下定了决心,她跳下凉床,唤来宫人伺候她穿好衣服,带着卫初宴去了桂宫。
在外时,两人要避嫌,卫初宴走在赵寂后边,跟着她往外走,赵寂走的急,黑色皂靴化成一团影子,勉强能看到靴侧的金线滑动,因为还在服丧期,她的衣服都是素色,白色深衣上以银线细细地勾出了栩栩如生的飞龙,虽很素净,却半点不失帝王霸气。反观卫初宴,同样是白色袍服,她的衣上就只是简简单单一丛竹,衬上那玉似的脸蛋,出尘绝世的紧。
这次有了赵寂,宫人恭敬之余,再不敢偷偷抬头打量卫初宴,但卫初宴来的勤,又长的极好看,这些宫人早已将她的相貌记在了心中,想到这样的相貌,总是伴随在帝王身侧,又想到宫中关于小卫大人有“隐疾”的传闻,许多人心中,都有了某种大胆的猜测。
思及此,有人心中大呼可惜,也有人默默断绝了先前对卫初宴的心思。
同是宫城,桂宫比甘露殿要凉爽一些,赵寂一路走过去——她本可以乘辇,但那样卫初宴就得跟在她的辇驾旁边跑,她不舍得——而后见到了正在诵经的母妃。
现在该称其为母后了。
卫初宴看她诵经很是认真,忽然地想到,好似历朝历代的太后们,无论做后妃时手段有多狠辣、和人斗的有多凶狠,等到真正成了太后,大多都开始清心寡欲起来,许多都信了佛。
但贵妃看起来不是会笃信这些的人,不知她的这个经,又是为谁念的了。
赵寂将事情同贵妃说了,贵妃听罢,没经太多思索便答应去南疆。
“母后放心,此行路途虽远,但我会派许多好手护送,定会把您舒服、安全地送到南疆的。”
要远行的是贵妃,但赵寂表现得比自己远行还上心,贵妃知她孝顺,对自己这个母妃也一直怀有很深的感情,见她这样,心中宽慰。
贵妃拍拍女儿的肩膀,想到这肩膀也能担事了,更是欣慰。而后眼神扫过卫初宴了,她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寂儿,不若让初宴送我去吧。”
赵寂一怔,转头看向了卫初宴。
作者有话要说: 机会来了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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