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到后来老保姆做得菜梁悦已经有些吃不消了,也许是年纪大了味蕾退化的缘故,她做的饭菜口味越来越重,梁悦几次想说,都被蒋良制止了,怕老人家伤心。
所以新保姆一开始独立工作,梁悦的胃口反倒比从前还好了些。
宵夜是简单的小米粥,两个人各吃一小碗,也是为了保证睡眠质量。等吃完了,蒋良才开始问刚才的手术,梁悦外人面前装得那些气度在家长面前完全放下了,真性情暴露了,说:“一帮吃白饭的,连静脉畸形都没能在术前做好准备,还弄得兵荒马乱要我到场!省里现在就几家医院能做移植,恩慈要是断送在他们几个手里,你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蒋良问:“佟副院长在场吗?”
“那他能跑得了啊?你说,怎么才能好好教训教训他们,动不动就请院长,依赖惯了!”
蒋良说:“早些年是把刑主任折腾够呛,这会儿,轮也该轮着佟副院长了嘛。”
“刑墨雷还不是一样跑不了!还有你呢!”
“阿姨说上回医院里打电话找我,叫你骂回去了?”
“……怎么骂了,没骂,我就是问他叫什么名字哪个科室的,让他跟他们主任都不要来上班了,回家待业去!”
蒋良笑眯眯看他任性敲桌子的模样,没接着话,瞧这性子,再大十岁,他都还是个孩子。
蒋良笑眯眯看他任性敲桌子的模样,没接着话,瞧这性子,再大十岁,他都还是个孩子。有几次在医院里,“宝宝”两字自己一时顺口出去了,他不但不觉得失态,反倒挺自然的回头应一声“啊?”,弄得佟西言他们几个行政干部一个个只好抬头看天装没听见。
他忽然想到一件事,问:“佟西言什么时候到手术室的?”
“……电话七点打,他已经在台上了,可能六点来钟吧。”
“你就没问一句他吃没吃?”
梁悦愣住了,做了个鬼脸,说:“没想起来问。也不要紧吧,他又不是第一天做外科医生,我也不是没给他俸禄。”
“换一个人,你未必就会这么省心。”
“孙副还不是给你卖了一辈子命。”
蒋良想说,小东西,你哪里知道当年我收买孙副跟刑墨雷,花了多少心思。先不说年轻时是如何有恩于这两人,就说十几年前刑墨雷的那场劫难,救他花的钱,都足够再引进一个肿瘤科主任了!不要他还钱,就是要他还不起这份人情。可佟西言呢,平日行事谨慎,为人正直坦荡,家世清白本人又没有一点恶习,纯净得跟高山涧水一样,你想授他人情都无从下手,这样的人就只能是在相处中对他好,细水长流,一点一滴攒情份。
可偏偏,梁悦的性格哪里会想到主动对人好。
蒋良把手机递了过去:“打个电话过去,如果他们还没吃,你出去请,就现在。”
梁悦说:“没这必要吧?”
“那我来。”蒋良自顾自拨号,刚摁了一半就被夺走了。
梁悦一脸无奈,还是打了这个电话。
佟西言跟着刑墨雷把车缓缓驶离医院,是想找个地方吃饭,手机响了,是梁悦。
他很快接起:“院长?”
梁悦在蒋良的注视下不紧不慢问:“下了吗?”
“刚下。”
“刚才看你忙,没敢问,晚饭你吃了吗?”
佟西言说:“现在去吃呢。”
“太辛苦两位了,那让我请吧,一会儿‘醉美’碰头。”
佟西言惊讶,连忙说:“不用不用,太晚了影响你休息。我们随便吃一点就行了。”
梁悦拿着电话不做声,他实在是不想这个点儿再出去,宵夜吃完他想睡了。可那老家伙盯着呢,不按他说的做可不行。脑子一打转,干脆说:“这样吧,今天你们也累了,明天晚饭我来请,‘豪门’好了,有事耽误吗?”
“事儿是没有,可……”
“那就这么说定了,少驹要是有空,带早早一块儿过来吧。我挂了啊。”
佟西言那句“你不用这么客气”愣是没机会说出来,拿着电话虽有些疑惑,可还是欣慰的微笑了,这几年梁悦真是稳重成熟不少,到底是三十而立,还以为他一辈子长不大了呢。
梁悦挂了电话,在家长面前一辈子长不大的小孩子脾气才开始发作,手机扔在桌上发出冷硬的敲击声,他半个身体都压到桌上了,问对面稳如泰山的男人:“我是不是很听话?爸爸?”
梁宰平目光沉沉,微笑带起眼角几道很深的鱼尾纹。他会一直宠着他:“好乖,奖一朵小红花。”语毕,扣着他小巧圆润的下巴,给了一个无比纯洁的晚安吻。
吃完宵夜,回到龙泽园已经快近零点,佟西言的车先进车库,等刑墨雷熄了引擎来敲他的车窗,他还傻乎乎坐在驾驶座揉肚皮。
“疼啊?”刑墨雷以为他胃炎发作了,眉头又皱了起来。
佟西言懒洋洋笑,说:“不是疼,是撑,让我歇会儿。”
刑墨雷覆手摸,上腹部圆鼓鼓的,还真挺实。他被逗得笑喷了。
佟西言连忙推开他的手:“别摁呀,满出来了。”
刑墨雷绕过车头坐进副驾驶座,说:“不摁,来,我摸摸。”
大手隔着衣服轻轻摩挲胃部,暖暖的温度跟着传染过来,佟西言把头完全靠在椅背,满足的叹息,静了一会儿,才说:“梁悦刚才来电话,说明晚晚饭他做东,去‘豪门’吃。”
“又想唱哪出?”
“说是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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