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寝殿之中,空旷,寂寥。
走过珠帘,南耀珵把唐蓁蓁放到了床上。
唐蓁蓁的后背刚碰到床上,身上的斗篷就被猛地掀开。
唐蓁蓁低呼了声,忙往被子里钻。
可她的动作又怎么比得上习武多年的南耀珵。
南耀珵一个翻身就压住了她。
唐蓁蓁恼怒的抬头,这才发现此刻南耀珵的脸上已经不复先前在车厢里的平淡无波,而是像一只在海里畅悠的鲨鱼,只要一口就能把她咬的骨血无存。而且此刻他正冲着她露出獠牙。
“来,让我欺负欺负!”
说着,他低头就吻上了她的唇。
他的动作快,又霸道的压着她,片刻的恍惚,唐蓁蓁下意识的想到了就在刚才差点儿发生的事情。
手脚剧烈的挣扎,张嘴在他的嘴上咬了口。
鲜血流出。
唇齿中立刻蔓延着铁锈的气息。
唐蓁蓁全身一颤。
南耀珵的眸子更是暗的深不见底。
接下来的动作变得轻柔,口中喃喃的安抚她,“蓁儿,是我……”
唐蓁蓁咬着唇,泪水再度流下来。
唐蓁蓁缓缓的闭上眼睛,听着他口中的那一声声的“蓁儿……”,挣扎的手放下,揽上他的脖颈。
是他。
她身前的男人是他。
他的气息,他的温柔。
所有的一切都是他。
身子渐渐放缓,当他最终和她合二为一,唐蓁蓁只觉得自己像是重新活过来一般。
这一次,她的世界里,只有他。
*
太子寝宫内。
一整夜的温柔缱绻。
太子寝宫外。
侍卫守护。只是却没有云和的身影。
太子和太子妃回府就已经到了戌时三刻,接下来到天亮,还有很多事情要办。
于是,就在太子府上下看似清静的同时,京城内的某些地方却已经在翻云覆雨。
魏王的府邸外,不为人所见的地方多了不知道多少耳目。
唐府中灯火通明,唐夫人总算是醒来,可在宽声的安慰了唐夫人之后,唐相回到书房,一整夜都没有睡。
宫中的侧门打开,一辆上下都蒙着黑布的车子驶入,直接去了宗人府。
正在来仪宫入寝的皇帝听闻,直接喷出了一口鲜血。贵妃要太医入宫医治,皇帝硬是不让。无奈,贵妃只能彻夜不睡,陪伴皇帝。
终于,天色大亮。
街头的清粪人叫开了天亮的头一声,京城再度热闹起来。
新年还没有过完,鞭炮声络绎的响起。似乎和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
……没有人知道太子妃被人劫持。
……更没有人知道魏王的孤注一掷。
直到将近午时,一行京兆尹的官兵整齐列队跑步在街头,京城的百姓才意识到好像有哪儿不对劲了。
有胆大的,屁股后面跟着那群士兵,看到那群官兵包围了魏王府。惊骇之余,赶紧的回身该干什么干什么,可刚回头,眼前就已经出现了几个神色肃然的人,手中拿着牌子,正是京兆尹旗下的六扇门便衣捕快。
所以直到两个时辰之后,夜幕降临。
魏王被抓入宫中,魏王府被抄的事情才被传扬出来。
整个京城上下,再度震惊。
魏王好歹也是前任太子,眼看着就要前往魏地,怎么突然又被抓了!而且据说是午时的时候府里就被炒,可见是早有谋划。
难道说又有他们不知道的事情发生?
不少的官员上表要求见皇上,询问事情由来,甚至民间也有了某些传言。
可皇帝不见,即便百官不顾风雪严寒,跪在太极门前,皇帝也只说了句,三日后再议。
太子府中。
自那日就再也没有出过府的唐蓁蓁听着外面的传言,也只能轻叹着继续抄着跟前的《金刚经》。
三日后……足够耳聪目明的官员们探听一些消息了。
只是到时候,不要说是想要劝阻,恐怕连上朝都要称病不去。
娟秀的字体落在纸张上,一个个字接连起来,便透着无上的佛法。
“佛告须菩提。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降伏其心。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盘而灭度之……”
如果不论偏见,只是站在第三人的角度来看,似乎魏王的所作所为都是情有可原。
他是皇
后所生,嫡长子。本来就是注定的太子,未来的皇帝。可因为皇帝的偏宠,就是他这个稳稳当当的太子也不得不小心警惕的防备着。于是所有的一切都被熏染上了皇权。爱情,婚姻都在为了登上那个位置而行。可结果却是因为他选错了爱情,选错了婚姻,落得太子位不保。只能偏居一偶。
即便他隐忍数年,再度卷土重来,可因为她这个天命之人,到时候又会有谁会偏向于他!
没有民心,没有佛家支持,所有的谋划只能沦落为空。
而终其,不过是他当初选错了人。
那个人更曾以死为要挟的缠着他。
呵,不要说是他,就是换做是她,也说不定会冒出什么样癫狂不顾后果的念头来。
所以不论世上的任何生灵,或许出生不同,可因为有不同经历,不同想,便有不同结果,不同终点。
这也就是佛家所说的因缘,因果。
唐蓁蓁落下笔。
就在这时候,门外传来高呼,“太子殿下到——”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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