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广穆又摇了摇头。
他没有想过,也不知道该怎么想。
除了车,他别的都一无所知一窍不通,李严修和李隶也不像是会缺司机的样子。而且和专业的司机相比,在平稳和安全方面,他还不一定有优势。
所以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想。
空有一颗‘要活出点人样来’的心,奈何这世上任谁都没有一夜间点石成金的能力。
李严修叹了口气,很想抬起手揉揉这个胞弟的头发,但碍于相差无几的身高以及两人现在的年纪,只好作罢。
“不如你先跟在我身边学着吧,况为也会尽力指点你的。你对他尽可以畅所欲言随心所欲不用担心老头子,但在别人面前,还是…”
李严修说到一半突然想起来,自己这个弟弟怕是学都学不会阳奉y-in违看碟子下菜那一套,交代这些纯属画蛇添足式的多余。
李严修又捏了捏鼻梁,简直比摊上什么大事都更累。真不知道是不是前世欠了这个弟弟的,同样的出生,从同一个子宫里出来,为什么两个人的命差这么多。
这么多年来,自己哪一天不是战战兢兢,在公司也好,在家也罢,从最开始的如履薄冰到今天小有建树却也仍旧不敢大意。
反观这个没比自己小多少的弟弟,随心所欲恣意妄为到无拘无束心无尘埃的地步。
人间烟火不识也就罢了,连人心都不必分。
他又怎么能完全无视这种差距呢,更糟心的是,给他撑起这方无尘天地的,还是自己。想想也是好笑,这又要上哪去说理,向谁讨个说法呢?难道去墓园找到已经离开多年的母亲的墓碑,控诉一下自己的委屈不不公吗?他们都不是孩子了。
一个任性,必然就要有一个承担。李严修早就认了。
一整个上午,李广穆跟着李严修和况为,参与了无数个大大小小的会议。
他什么都听不懂,那些数据走马灯似的在他眼前过一遍,他也只认得那是一个数字。别的,不是在听天书就是在听天方夜谭。
不过李广穆心里知道,仅仅只是坐着听讲,已经是很轻松很占便宜了,所以便老老实实地尽心尽力。
中午李严修的午餐会送到办公室去,本来是想让人送两份带着李广穆一起的。但李广穆只是摇摇头,便跟着况为一起去了员工食堂。
其实况为是可以留在李严修身边蹭特制餐的,但李广穆非要走‘基线’,况为便只好舍命陪太子。也还好是况为,换成别人,指不定在心里怎么叫苦不迭哀嚎遍野。
况为跟在一个酷似李严修的男人身后,走在哪,都引起了强势的围观潮,李广穆皱了皱眉,觉得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他没想到过刻意的低调是另一种形式的高调。
况为却没有半点的意外,给李广穆取来了用餐区能拿到的最好的食物。
李广穆一口接一口看起来无比受用,确实觉得比以前自己胡乱点的那些外卖要好吃一点。况为不是很能理解李广穆的生活习惯和方式,不过还是尊重并纵容着他的每一个选择和决定。
“刚刚已经有超过十个女员工端着没动过筷子的餐盘到我们面前做无谓的来回走动了,有五个甚至走了三遍以上。你比李总受欢迎啊,兄弟。如果董事会都是她们这种审美和考核标准,谋朝篡位指日可待啊殿下。”况为在不工作的时候,把所有的老成持重褪了个干干净净,适时地开起了李广穆的玩笑。
‘殿下’还在和盘子里的粮食做着最后的清扫抗争,对况为说的一切不为所动。
他有自己的想法和规划。
“下午还是开会吗?”李广穆喝了一口杯子里的不明液体,他不知道是茶还是别的什么饮料。
“对,但李总不会参与,你跟着我把下午的会开完。”况为说着下午的行程,今天没有碰到李隶,也没有碰到董事会那几个倚老卖老的刺头,不知道是不是该在心里感叹一句运气真好。
“那我下午能早点走吗?”李广穆认真地询问了一句,倒是把况为给为难住了。
他做不了李广穆的主,但早退这件事,怎么听怎么不合规矩,盲目点头怕是不好,还是交给上面那位决定吧。“你去问你大哥,他同意就没问题。”
李广穆已经决定不管李严修同不同意,他都要在心里认定的那个时间点离开了,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进食之后体内血糖升高,人容易昏昏欲睡。下午的会议,确切来说是下午的天书听得让人更加煎熬和难耐。但李广穆还是一分一秒地忍住了,也尝试着做了一些乱七八糟的笔记。
他真的尽力了。
时间一到,他准时溜了。他没有问过李严修,李严修很忙,他一中午和一下午都没有再遇见他。况为可能以为他只是去了一趟洗手间,要很久才能反应过来他已经离开。
不是公司的下班潮,李广穆驶出车库很轻松,况为已经给了他专用的通行凭证,一切都很顺利
更让他松了一口气的是,总公司到a大的距离并不远,而且这个时间点路上的车流量也完全称不上密集。
他很快就到了a大的门口,然后选了一个相对隐蔽的位置,一瞬不瞬地盯着a大的校门口,静静地等待着。
他在等他的白衬衫少年。
【注: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论语?宪问》
第55章
今天气温略微有所下降,所以赵宁今天穿的是短袖配一件纯色的薄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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