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武汉军帅帐之内大摆宴席。
虽说敖仓被项王打下一半,但汉王刘季此时是半点不会小气的。
申时过半,宴席分毫未动,满帐人具在等一未到之人。
“他爷爷的,怎么还不来!老子等着有事商量!”刘季从军帐门口溜了一圈回来,甩着袖子大步跨到主位上坐下,二郎腿一敲:“谁去给那厮唤过来的?”
众人皆是眼观鼻鼻观心,知道主公这是又耍浑了,若是鬼面生真的在面前,汉王可是说不出这样的话来的。
张良心底嗤笑一声,不接汉王抛射过来的视线,低头盯着自己的酒杯,眼底闪过一道怨毒,心道自己素来和鬼面生不和,那鬼面不知为何三天两头找自己岔子……
“主公这是脑子被驴踢了,竟然想叫张良去喊人。”席间一众谋士均是如是想道。
刘季眯着眼睛望着张良,想了半晌,觉得这人比鬼面生更适合做相国,还是先留着才好,于是赶紧又说了两句好话,这才将张良的情绪安抚下来。
鬼面生此人深不可测,刘季断然不敢全信,何况让刘季顺利活到现在的第六感让他多少能感觉到鬼面生对自己莫名的厌恶,这和手下的人对自己的那种无可奈何不一样、和普通的讨厌也不一样,那是一种刻进骨子里头的、如临大敌一般的戒备和厌恶。
“爷爷我什么时候和这种人敌对过?”刘季玩着陪酒女人柔软的手,心中念叨一番,觉得应该是不可能,不然这种人自己心里肯定记得清清楚楚,比如说那个死了的虞楚昭。
这种厌恶和鬼面生的对刘季的忠心耿耿放在一起是如此的对立和诡异,但是刘季多番试探都没有结果,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就和他出的计谋一样,诡谲难辨。
“但是现在这个鬼面生还有用,至少目前看来每次的计划都得要这厮帮忙才成,还是先不要惹恼了的好……”刘季算计一番,最后在心中得出结论。
“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这个人不会出谋划策叫老子失了天下。”想到这,刘季笑起来了:“诸位谁去请请鬼面生?”
“今日在路上看见鬼面生肩上带伤,箭簇尚未取出便连夜赶回大营,现在怕是在处理伤势。”韩信离席,不卑不亢说完,等着刘季发话。
“那就大将军去请人过来吧,这么看来,大将军和鬼面生关系还是不错的么,连你老子我都不知道的事情,大将军又知道了?”刘季狐疑的视线扫到了韩信身上。
韩信拱手行礼,镇定自若:“不过欣赏鬼面生机智过人而已。”
刘季盯着韩信的视线犹如毒蛇,摸着胡子缓缓道:“那,就劳烦大将军将人带过来了。”
不知道为何,刘季望着韩信退出帅帐的身影的时候,想到的却是这人曾在项羽帐前做侍卫的事情。
“那……韩信估计是认识虞楚昭的吧?”刘季苍老褶皱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杀意,对虞楚昭,地那个已经死了三年的人,他为何就是心生恐惧呢?
这一刻,身在广武的刘季和身在荥阳的项羽,两人默契的在思考同一个问题,鬼面生行事方式为何同虞楚昭如出一辙?
作者有话要说: 换了名字和封面,封面做完了好高兴啊!终于有个像样的皮了!
☆、万古如斯
鬼面生肩膀处被一箭洞穿,箭簇卡在肩胛骨中,左右取不出来。
被临时抓来的郎中额上密布着汗珠,拿着匕首欲割下去的手直颤,却犹豫不决,不敢下手。
“换人!”军帐外一声低喝。
郎中手一抖,匕首落地,回首一眼就扫见面色冷寒的武将立在帐门口,一时间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
“换人,本将军来!”门口武将又是一声低喝,这次剑眉蹙起,显得很不耐烦,好像要是敢叫他再说一遍,就要拔剑相向了一样。
郎中被那不耐又狠厉的目光刺中,顿时浑身一抖,慌不迭对鬼面生告罪几声,压低身形就溜出帐去。
毕竟不是谁都能忽视那鬼面生一身的焦灼伤疤的,大部分人都会觉得烧成了这样的,都不是活人了。
韩信本来在账外等着鬼面生处理伤口,并未有入内插手的打算,然而看那箭簇在血肉中拖磨,坐在条凳上的那道身影始终闲适异常,仿佛没有痛觉一般,只有那曲起放置在膝盖上的手出卖了这人的疼痛,那只手上青筋爆出,纵然是焦炭一般的皮肉,也能看出那握拳的力度。
于是,韩信终于忍不住大步进来了。
鬼面生身上的薄衫被汗水浸透,透出的身体和脸面一样狰狞可怖,此时侧目望韩信一眼,不耐道:“郎中走了,这箭簇怎么办?”
韩信并未像常人一般立刻转开眼,就和未看见那身伤疤一般,直接走近鬼面生:“换我来给先生处理伤口,那郎中……不提也罢。”
对于有本事的人,韩信此人向来是尊敬的,只是区区伤疤,自然不会叫韩信皱眉。。
“大将军……”这次鬼面生转头直直望向来人了,只见韩信利落的打发人换热水,那一系列的动作似曾相识。
喜欢山河泪请大家收藏:(m.23dshu.win),爱上读书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