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你看来,”蔺即川托着腮,用沾了卤汁的筷子在桌子上写写画画:“你是想说她回来报仇了吗?”
蔺采伸了个懒腰:“子不语怪力乱神,您老自个儿看着办吧,俗人我要去买菜了。”说完就提着菜篮子出门了。蔺即川看着儿子的背影感慨:“有子如此夫复何求呀!”
然后一块抹布就丢在了蔺道长美好的脸上。
蔺采提着空篮子路过四姑娘的猪肉摊,手握杀猪刀的女孩子脸上绽出两个小酒窝:“小蔺道长又出来买菜呀?今儿的猪蹄可新鲜,要来一口么?”
蔺采看了眼四姑娘摊子上红红白白的猪肉,挪动双脚走过去,挑肥拣瘦了好一阵子,最后还是皱皱他那对好看的远山眉:“算了,我爹是修道之人一贯茹素,我亦不喜荤腥。”说罢仙姿缥缈地离去了。四姑娘依然微笑地举着刀,看向蔺采的眼光里却多了几分杀气。
走在青云镇的石板路上,一路上不断有镇民热情地问候:“小蔺道长买菜呢?蔺道长近来可好?”蔺采熟能生巧地冲每个人点着头:“好好好,一切都好。”笑容得体,风度翩翩,眉眼清秀,玉树临风的蔺采就算提着菜也那么好看!暗地里不知道羞煞了青云镇多少妙龄少女的芳心。
就在小蔺道长顾盼生姿的时候,他猛地撞上了一个人:“哎呦!”
来人穿着一袭宽大的棕不拉几的大袍子,把蔺采硬生生撞到了地上,连道歉也没有一句就匆匆走开了。
“什么人哪!”蔺采嘟嚷着爬起来,却看见脚下落了一片叶子:“咦?”
他捡起来辨认了半晌,才恍然大悟:“这不是菩提叶子嘛!”
作者有话要说: 愿意戳进来的小天使都么么哒
☆、第 2 章
大雨将至,乌云沉甸甸的压在天上,四处沉闷无风。
街上的摊贩都开始收拾东西了,蔺采被四姑娘拿杀猪刀威胁着帮她收好了摊子,获赠了一块上好的五花肉。
提着菜篮子匆匆往家里跑,半路上雨就开始下起来了。蔺采无法,只得暂时寻了个屋檐缩起来避雨。
一条一条粗壮的雨丝噼里啪啦直往地上砸,暗色发青的天,空无一人的长街,蔺采摸了摸兜里的那片菩提叶子,终于还是把它拿出来丢掉了。
蔺采一向耳目敏锐,此时在漫天的倾盆大雨中,他似乎听到了一点别的声音。
很轻很轻,轻得像雨云在游走天际。
很清很清,清得像风中飘渺的笑声。
猛地打了个寒颤,蔺采觉得自己刚才仿佛是被魇住了。
揉了揉被雨水溅到的眼睛,蔺采突然被吓了一大跳——
就在不远处的那棵树下,停着一辆小巧的红轿子,四角垂挂银铃,帘子被风吹得半起半落,忽的一下飘起来,落下去,飘起来,落下去。
“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显神灵……”蔺采不曾跟着蔺即川习过道术,只能临时抱佛脚念几句咒给自己一点心理安慰,低下头飞一样地从轿子旁边跑过去。
他的视线匆匆捕捉到了那棵树下掩盖的破败的牌匾,上面写着“廉府”。
蔺采只觉得自己快要哭出来了!
心神不宁的蔺采回到家时,天色已晚,蔺即川看着被淋成落汤鸡的儿子说:“水给你放好了,赶紧去洗洗吧。我出趟门。”
蔺采紧张地抓住他的手:“去哪里?”
“廉府,”蔺即川神色凝重:“第四个人。”
蔺采的腿一下子就软了。
走进了人头攥动的廉府,当蔺即川看到那个脑壳被砸得稀巴烂的廉家当家时,默不作声地咽了口唾沫。
廉白秋死得苦状万分,手里握着的那块沾满红白血迹的大石头是可以确定的凶器,许多人都在争论廉白秋究竟是自杀的还是凶手故意伪造的。依然是下午的那个仵作,不耐烦地正在检查廉白秋的伤口。
“青云镇要完了,一定是那条鱼呀!”
“这廉家真是,之前刚死了老族长,没想到族长的独子也……”
“我看下一个也快了,廉家自从十七年前那件事后就不行了,你看他们做官做的。”
廉家的老一辈里就只剩下老族长和他的一个庶兄弟,此时听了周围镇民毫不掩饰的议论,廉明峨顿时脸色大变,哆嗦着举起手来,揪着头发痛苦地哭号起来:“我就知道!一定是她!她回来报仇了!是她!是她啊!”
周围的小辈急忙想把癫狂的老人扶进去,廉明峨老泪纵横,还在不依不饶地大叫:“她要把你们杀了!那些害死她的,你们都跑不了!跑不了的!那条鱼追来了!她在看你们,你们跑不了的!”
说着他挣脱了家人的搀扶,扑倒在了廉白秋的尸体上,疯狂地摇晃着廉白秋。一小片叶子被抖了出来,蔺即川眼尖地发现了,冲过去假装协助拉开廉明峨,迅速地把叶子揣进了衣襟里。
“散了吧散了吧。”官差开始驱赶围观群众,蔺即川顺着人流往外走时,突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咦?”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他就被人挤出了廉府。
走出了几十步路,蔺即川将叶子掏出来看了又看,疑惑道:“这不是菩提叶嘛?”
刚想把叶子随手丢掉,他忽然顿住了。
不对呀,青云镇上唯一一株菩提树,不是在上个月枯死了么?
蔺即川又想起刚才那个背影,身形怎么看怎么像是他。
那个失踪了十七年的人……会是他吗?
正站在路上发呆,蔺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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