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不稀罕。她仍旧自恃过高,觉得她自己什么都可以,也仍旧瞧不上他,觉得一阵风就能将他吹跑,他只能像个困于围墙中的温顺宠物似的日复一日地在她怀中蹭一蹭,换取些微薄的怜悯和陪伴。
墨问垂眸,眼神森冷,他的耐性早就耗得差不多了,然而,他不能发作,便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松开了抱着百里婧的手,努力撑着地自个儿爬起来,也不让她搀,把圣旨攥在手心里,径自朝偏院的入口走去。
“墨问。”百里婧跟上去,扶住他的胳膊,她怕他走得太快会摔倒。
墨问堵着气推开她的手,走得更快,他修长单薄的身子衬得夏日的衣衫格外宽大,在太阳底下投了一片黑色阴影。
左相府的众人,包括太监总管高贤,个个看得目瞪口呆,这病秧子驸马脾气还真不小,居然敢在出了名暴脾气的婧公主面前撒泼,殊不知,婧公主一只手就能把他那孱弱身板捏得粉碎!
“墨问,墨问……”
藏青色的衣衫消失在偏院的拱形门后头,婧公主却没恼,锲而不舍地跟了过去,很快也消失在门后,众人伸长了脖子也无法再窥视他们夫妻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拱形门上题着四个大字:“请君莫问。”
他们夫妻二人走了,高贤跟左相打了个招呼就回宫复命了,剩下相国府的少爷少奶奶们闹得不可开交,闹事且闹心。老三墨洵和老二墨觉异口同声道:“爹,这是怎么回事?病秧子他做了什么?”
左相听罢,沉默了一瞬,斥责道:“孽畜,不分尊卑长幼,他是你们大哥!”他说完,又补充了另一句使得相国府彻底无法安宁的一句:“也是我墨家家业的继承人。”
大夫人刘桂香一直担心的事终于发生,处心积虑十几年的家业落入旁人之手,她眼前一花,顿时晕了过去,墨洵抱住她,摇了几摇,无果,冲左相喊道:“爹,我娘是你的正室夫人,我才应该继承墨家家业!”
老二墨觉听罢,一拳头就挥了过去,正打在墨洵脸上:“放屁!你娘不过就是个勾引主子的下贱婢女,别痴心妄想了!我才是堂堂正正的墨家嫡长子!比你,比那个病秧子都有资格继承家业!”
墨洵气得把他娘往丫头小厮那儿一塞,转身就踹了墨觉一脚:“你才放屁!十年前你还有得依仗,现在你母舅家也败落了,三天两头往相府跑,指望着墨家接济,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个儿是什么德行,这些年拽得二五八万的,呸!”
两兄弟谁也不服谁,打得鼻青脸肿不可开交,左相在一旁瞧着这混乱,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身子歪歪倒,一直没吭声的墨誉上前扶住他,沉默地看着两个哥哥争执斗殴,不劝架也不争宠。
“来人哪,拉开他们!孽畜!孽畜!快拉开他们!关起来!三天不准给他们饭吃!”左相指着伤痕累累的两人暴跳如雷。
下人们好容易才把墨觉墨洵二人带走,西厢总算恢复了清净,左相粗喘着气,这才注意到身后的墨誉,拍着他的手道:“誉儿,好孩子,为父只剩你一个好孩子了,那两个兔崽子都是讨债鬼,也不知前世造了什么孽哟!”说着,扼腕叹息。
墨誉轻轻一笑,这才开口道:“父亲谬赞了,不是还有大哥么,我们墨家交给大哥,父亲也可以放心。”
提起墨问,左相像被火灼了似的猛地一颤,墨誉蹙眉,关切地问:“父亲,您……怎么了?”
“没事,没事,忙于朝政,太累了,唉……”左相却连连摇头叹息,上了便轿,由人抬着回前院去了。
墨誉站在原地若有所思,许久,一转头,瞧见木莲不动声色地站在他身后,他的神色不由地微微一变,木莲的那双眼睛似乎带着洞察,让他无所遁形,他不自然地寒暄道:“我……天太热了,我去厨房给小黑备些解暑的汤。”
说着,便从木莲身侧擦了过去。
木莲站在太阳下,没办法形容此刻的心情,奇怪,她竟一眼就能明白墨誉的小九九,他出身卑微,无所依靠,哪怕在方才两个哥哥互相争执之时,他却知道连争论的资格也无,便努力隐忍着做出乖顺的模样来讨左相的欢心,其实他心里头未必就如表面看起来那般淡然镇定。
权势,地位,重要与否,只能问每个人自己。
墨誉会做什么,木莲并不怎么担心,毕竟他虽年轻却异常沉稳,料想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至于病驸马突然踏足朝堂一事,却让木莲吃了一惊,病驸马不再掩藏实力了,要将他自己的真面目揭开?可是婧小白对此一无所知,还追在他身后哄他,她是不是应该把病驸马的深藏不露都告诉婧小白?
不,暂时不要,等他的狐狸尾巴再露出来多一些。
转过偏院入口处的假山,眼前就是一大片的桃林,墨问跑得倒快,气劲儿倒不小,然而百里婧脚力惊人,自然很快便追上他,挽住他的胳膊道:“墨问,你听话,别闹了。”
谁闹了?他哪件事不是深思熟虑过才做的,她竟觉得他在胡闹?
墨问的性子从来暴烈,又在气头上,听到这话,什么都没想,大力甩开了她的手,脚步更快了,他今日铁了心要跟她赌气。然而,往前走了大约五步远,他没听见她跟上来,脚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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