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嘀咕着,俯身一把扛起地上的丫头……
墨问恨不得将薄延拽到跟前踹上几脚,可行走间却还是将外衫穿好,且细细整理妥当了,颇为心虚地低头闻了闻,也不知身上有没有留下那丫头的脂粉气,他是不是应该先去泡个澡?
越想越不对,想折回,但他已隐约听见了剑花舞出的声音,忍不住朝前走了两步,瞧到桃林深处他的妻一身劲装,剑术如行云流水一般,桃树的叶子扑簌簌落下,在她周身开出朵朵绿花来。
墨问看着看着唇角扬起,方才那些恼怒通通都烟消云散了,女孩子有点喜好也不错,虽然是舞刀弄枪的,但终归是个寄托,府里又不缺刺绣女工的丫头,她会那些玩意儿做什么?
他等待的功夫,百里婧已瞧见了他,收势,长剑入鞘,大步朝他奔来,她的发凌乱,额际浮起一层薄汗,远远就叫他:“墨问!”
墨问笑意越发深了,沉静的黑眸注满温柔,上前一步,长臂搂住她的腰,抬起袖子去擦她的脸,将一片桃叶自她的发上摘下,认真地将乱发一一拾掇齐整,心里叹道,他家小疯子才是真绝色,她却不知他今日差点就死在未央宫回不来了,他可真想她。
两指轻抬起她的下巴,墨问低下头要吻她,百里婧却一偏头躲开了,蹙着眉道:“别,身上有味道。”
墨问一惊,他一见她就忘了这事,他身上果然留了那丫头的脂粉味?那他可真够冤的,一口都没偷吃,就被抓了个正着。
急得想握了她的手解释,却见他的妻仰头冲他笑道:“我去洗洗,身上都是汗味。你忙了一天了,先歇歇吧,药厨房已熬好了,我让他们拿来,还有解暑汤……”
墨问总算松了一口气,这小疯子怎么这么爱折磨人,话不说完整了,让他提心吊胆的。他不肯乖乖听话,上前一把将她抱起来,她握着剑在他怀里叫:“别闹,墨问,快放我下来……”
墨问不放,倾身锲而不舍地吻她,青天白日夕阳为证,他心里满满的都是她,他在未央宫里说的那些话也都是真的,越回味越笃定,她却什么都不知道……怀中人终于被他闹得没办法,只得用双臂环着他的脖子,任他索取,她手中那把剑的剑鞘抵在墨问的后颈上,紧贴着他的脉搏,一片冰凉的寒意……
夜幕刚刚降临,墨问喝完了药,躺在藤椅上看星星,星星总共有几颗他都快要数过来了,却还是止不住口干舌燥——他的妻正在浴室洗澡,他耳力极佳,能听得见自浴室传来的隐隐约约的水声。
他平日里想尽了办法占她的便宜,让她陪着他洗澡,给他添水、搓背,因为他身子弱又是哑巴,行事多有不便。可是,他的妻不需要他陪着,他却有些难以启齿说出我陪你洗这种不要脸的话来。他若是敢说,在她心里头的印象肯定一落千丈。再转念一想,怎么不能说?他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唉,墨问叹息了一声,是夫妻没错,可他这夫君行事却多怯怯,生怕一不小心吓跑了她,他只得步步为营一点一点朝她逼近。
等天上的星都叫他看掉了几颗,浴室的门才总算打开了,他的妻穿好了衣服走出来,只是一头长发湿漉漉的披在脑后,一个丫头正替她擦着。
墨问自藤椅上起身,接过那丫头手中的绢巾,挥了挥手,那丫头懂了他的意思,忙退下了。
百里婧一头乌发又黑又亮,洗过后黑瀑布一般垂下来,墨问将她按坐在椅子上,蹲下身子替她擦着,动作轻柔却又有些笨拙。他从未做过这等事,都是现学现卖。想必是做得不大好,他的妻没什么反应,也不曾夸赞他,只是沉默地坐着,理所当然地承受他的殷勤。
夏日的夜晚,星空璀璨,她的夫君温柔地为她擦干头发,百里婧却一点都不觉惊奇,第一个为她擦拭头发的男人是韩晔,这样的场景,她早已习以为常。
不仅如此,她最无赖任性的时候,连头发都是韩晔替她洗的,他那双练剑的手却能那么温柔,像那些划过她发丝的水一般,清凉,干净。曾有多少人羡慕她嫉妒她,连婧小白自己都觉得,她真是捡到了天大的便宜,竟能拥有韩晔那样美好的人……那些年她大约已挥霍完了此生所有的好运气,所以一切幸福才会急转直下。
风吹过,发干得快,墨问以指为梳,一点一点将她的发梳理顺了,发线柔软,绕在他的指尖丝一般滑,然而,他却渐渐觉得不大对劲,她心里藏着事的时候才会特别安静。墨问停下手里的动作,自她颈后探出头去,轻吻了下她的面颊。
百里婧一惊,自脉脉思绪中回过神,看到夜色里男人沉静的黑眸,她扬起了笑脸:“墨问,去吃饭吧?”
墨问一笑,点头,敛下的眼眸讳莫如深。
夜里,睡在床上,百里婧问了墨问朝堂上的事是否顺利,墨问删删减减只挑能说的告诉她,没提丈母娘传他问话那段,也没提他在御花园里朝百里落伸出下流胚子手那段,更不敢提有人邀他喝花酒找姑娘,还有回府后被那胆大包天的丫头投怀送抱差点失了身那段……一桩桩一件件想起来都觉辛酸……
不告诉她,他又觉得憋屈,墨问蹙着眉各种不满足,攥着她的手写道:“小疯子,我不大舒服。”
百里婧仰头问:“哪里不舒服?”
墨问顺势翻了个身,人趴下去伏在床上,写道:“马车太颠,一来一去的功夫,肩膀疼,腰也酸,你替我捏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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