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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而用诚恳的语气说:“莫老弟啊,我年纪一年年大上去,越来越觉得身边得要个相互照应的人,不然头疼脑热的上医院身边连个陪的都没有——你也别怪老哥我说得难听——想想挺凄凉的。”
方局长拍拍莫洵的肩:“我们这个年纪也不求什么爱情不爱情的了,找个相互照顾的人就好,你说是不是?”
苏泽浅听在耳朵里,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莫洵扬着一贯的笑容,点头说了声:“是。”
“一看就是没听进去!”方局长佯装生气,“算了,这种事情我们也不能逼你,反正有什么事记得打电话给我们哥几个!”
莫洵拿起酒杯和方局长碰了碰:“那当然了,到时候可不要嫌我麻烦啊。”
男人微微眯着眼睛,脸上依然是那种温温的,好脾气的,却什么都看不出的笑容。
方局长却满意了,和莫洵碰了杯,招呼大家吃菜。
大家笑哈哈的应了。
苏泽浅意识到刚刚哪里不对了,方局长在说让莫洵找个伴的时候,酒桌上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
一个附和的人都没有,安静的像是藏了什么秘密一样。
苏泽浅抬头看了眼莫洵,什么都看不出。
结束一轮烹煮,苏泽浅回到配菜间,两名服务员正端着干净的盘子出去换骨碟,年轻人突然想到一件事:“那个男人……你们说帅的那个,是不是吃得很少?”
两个姑娘只记得注意莫洵的脸了,被苏泽浅这么一问:“好像是啊……”
“前两次换盘子他的碗筷都干净的像是没用过。”
“我记得那个处长一个劲的劝他多吃些。”
“倒是给他倒过好几次酒,他一个人差不多喝掉半瓶了吧?”
饭桌上喝的都是白的。
苏泽浅心里想着:果然如此。
他的师父挑食厌食,却对酒精有着异乎寻常的热爱。
下一轮现场煮的食物是厨师亲自送上桌的,每人一盅的汤,眼神极好的莫洵发现自己那碗里的鹌鹑蛋比别人的多了一个。
他偷偷瞥了眼苏泽浅,后者暗含警告的回了他一个眼神。
方局长疑惑的声音响起来:“莫老弟,你和这位苏厨是不是认识啊?”
手里的汤盅还没放下,苏泽浅滞了下。
他非常不希望自己和莫洵的关系在这个时候暴露。师父是书画大家,他这个徒弟却是个乌烟瘴气的厨子,算怎么回事呢?
莫洵自然的接过苏泽浅手里的汤盅:“这个嘛,就是刚刚说的,在我头疼脑热的时候陪我去医院的人啊。”
苏泽浅脑袋一蒙,完全不知作何反应。
莫洵的下一句是:“我儿子啊。”
整个包厢的人都被这句话震慑了。
“儿……儿子?”
“老莫你不是没结过婚吗?”
莫洵像是玩上瘾了:“私生子不行吗?”
方局长的脸都扭曲了:“私生子?!”
莫洵哈的笑开:“不逗你们了,我早些年不是从孤儿院领了个孩子嘛 ,就是他。”
“哦,”有人反应过来,“就是当时你说——”你说要让他接你衣钵的那个孩子。
说话的人及时住了口,他还记得当年莫洵那得意洋洋的表情,那时年轻的莫洵笑得灿烂,仿佛整个人都在发光一样。
他同样记得,莫洵带来的,那个孩子灵气十足的画。
说话人又看了眼莫洵,心想:虽然你现在看上去毫无芥蒂的样子,但到底是失望的吧?
这么想着,面前的汤都变得碍眼起来。
他看向苏泽浅的目光更变得微妙。
在座的有半数人都知道莫洵的那个徒弟,这么多年还有联系,交情自然深厚,心里的想法和说话的那人都差不多。苏泽浅沐浴在那些视线中,只觉得浑身狼狈。
莫洵站了起来,拍拍苏泽浅的肩膀,力道不大,却让年轻人抖了下:“发什么傻,打个招呼啊。”
苏泽浅勉强扬起笑脸:“大家好。”
在座的也都回过神来,端起笑脸回应,不知道莫洵和苏泽浅是师徒的方局长更是起身热情的和苏泽浅握了手:“你好,你好。”
一边和苏泽浅握手,方局长一边转头看莫洵:“儿子一表人才啊,肯陪你去医院说明他是个懂得感恩的人,你不亏的,小莫。”
说完他又转回头,对苏泽浅说:“我一直很仰慕你父亲,你要好好孝敬他。”
男人眼中的某种神色让苏泽浅不舒服,他回答:“会的。”
年轻人移开眼神不和方局长对视,余光却瞥见先前说话的那个脸上表情很奇怪。
“好了,别偷懒,继续干活去。”莫洵轻轻拍了拍苏泽浅,结束了方局长和他的寒暄。
除了方局长,包厢里的客人全是搞艺术的,而且都能算上“家”,上了年纪的艺术家多少有点清高,不善谈,知道苏泽浅是莫洵之前的那个徒弟后,包厢里的气氛就显得有些沉闷。
结束最后一份菜,苏泽浅几乎是落荒而逃地离开了包厢。
年轻人从员工通道下到酒店中庭,靠在门柱上点燃了从同事那儿摸来的一只烟。
他记得,当自己一开始说出想要学厨的时候,莫洵只当自己是小孩子脾气,看见觉得好玩的就嚷嚷着要学,后来发现自己是认真的,和所有家长一样,打过骂过,在旧社会成长起来的中年人作为师父还体罚过,不给苏泽浅饭吃,在他手腕上吊两块砖,然后让他在院子里蹲马步。
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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