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挣扎着爬起来,伸手在床头柜上摸了摸,最后摸到手机,翻开通讯录,拨打了一个电话号码。
电话那边一直没人接听,冷冰冰的嘟嘟声是在寂静的病房里显得尤为尖锐刺耳,就在她就快放弃时,电话那头的人终于接听。
那人一言不发。
“孟倾,”郑瑶的心一阵狂喜,“我快撑不住了,求你……求求你来看看我,我只想再最后见你一面……”
“不可能。”孟倾斩钉截铁,丝毫不留情面。
“求你了,就最后一面……行吗?”郑瑶终于控制不住,泪水哗啦啦夺眶而出。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个世纪般漫长,最后,孟倾极轻地叹口气,“郑瑶,我不见你,是对你最后的仁慈。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狠狠揪住她的心,痛得她无法呼吸。
“孟倾,我求你,这是我们的最后一面了……”
话音未落,孟倾果断挂掉电话。
郑瑶一动不动地维持着打电话的姿势,直到墙壁上的挂钟突然咚咚响起,她才清醒过来。
时针指向12点,这咚咚之声宛若从另一个遥远的世界传来,不像是存在于这个世间上的声音。
在这一刹那,她觉得灵魂被抽空,慢慢地,她看到自己从床上爬起来,然后飘向窗外。
那个“自己”竟然是透明的!
紧接着,几乎是下一秒,她一口气突然上不来,仿佛溺水一般,她惊恐的想喊出来,却喊不出声音,不仅如此,连心跳和呼吸都感觉不到了。
原来这就是死亡啊,她默默想着,在最后一丝意识消失之前,她的眼前忽然浮现出一个人的脸。
这张英俊的脸上露出焦急担忧的神情,然后,整个世界陷入了黑暗。
与此同时,在这个城市另一端的山里,一个裹着厚厚救生服的女孩正蹲在溪水岸边哭泣,身旁围满看热闹的游客以及正在做打捞工作的景区工作人员。
女孩抽抽噎噎地掉眼泪,对旁边的人哽咽道:“黄梨要是再找不到,我干脆跳下去随她去算了!”
“你说什么话呢,顾远!这又不是你的错!”旁边的女孩怒斥这位正在哭泣的叫顾远的女孩,两人都是十六七岁的样子,然而却满面愁容,仿佛老了十岁。
今天,她们和那位落水的叫黄梨的女孩一起来荷花山景区玩漂流,可是下午的时候,黄梨与顾远所乘的那艘小船意外触礁翻船,黄梨被冲下水,到现在都凌晨12点了,仍然没能她救回来。
就在岸边苦苦等待的人都心灰意冷的时候,顾远却忽然大叫起来。
“她回来了!黄梨回来了!她就在那儿,拼命地游过来!你们……你们快去帮她啊!”
照射灯射向顾远所指的方向,果然,有个面容惨白的女孩正努力而生硬地往岸边游了过来。
但是顾远却突然不说话了。
因为她借着照射灯看清了那个女孩。
那是黄梨的脸,她百分百肯定,但是,她的眼神,非常的陌生。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眼神,陌生到让顾远非常害怕,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这是一种死而复生后的坚强、超脱与……冰冷的眼神。
*
两天后,顾远四人才拖着疲惫的身躯返回市区。
她们在景区的酒店里休息了一天,恢复元气后才动身回家。
黄梨仿佛忘了自己落水一事,与其余三人有说有笑。
顾远觉得有点奇怪,但很快便没多想。在山里没有网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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