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迟淮按按太阳穴,慢吞吞吐出一个名字:“霍远周。”说完后,他又重复遍:“最放不下的人是霍远周。”
这句话像颗手.雷,把在场的人都炸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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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一脸黑人问号。
随即一阵爆笑。
周璟川一个激动,嘴里的果汁呛的咳嗽出来。
“蒋迟淮,你现在怎么越来越道德败坏了呀!”
蒋迟淮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一字一顿:“我说的不对么?还有什么人能比你的情敌更让你放不下的?”
路遥:“...”
本来还在嬉笑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周遭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火.药味。
有人打破尴尬的气氛,提议继续游戏,几轮下来,都是路遥不认识的人输了,就在她侥幸,以为不会输时,命运的天平倾斜,最后一局,她输了。
大家都在等着看好戏。
就连蒋迟淮也不自觉把视线落在她脸上,因为她若是说了霍远周,这无疑是在打他的脸,可若是她随意编造一个,严悦他们不会轻易放过她。
她现在是骑虎难下吧。
路遥把手里那张让她得意忘形被砸了脚的牌扔掉,喝了几口牛奶,已经没有多少温度,河道嘴里有丝凉意。
开始轮到严悦催促她:“路小姐,大伙儿搁这里都等着呢。”
路遥舔了下嘴角的牛奶,“我在组织语言,因为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
蒋迟淮舒了口气,她最终还是不会不顾他的颜面。
可严悦一副你耍我呢的表情,“路小姐这话就搞笑了,放不下的人竟还不知道名字,狗血剧看多了吧,以为自己失忆了?”
“这倒不是。”路遥把牛奶杯放下,斟酌措词,“因为是网友,所以不知道他的名字。”
周璟川原本还玩味的表情,就在听到网友二字时,渐渐收敛,他不可置信的看向路遥。
路遥神色严肃,她缓缓道来:“我九岁时认识的这个网友,比认识霍远周还要早一年,至今已经十六年,他比我自己都了解我。他替我写作业,陪我打游戏,每次还不能赢我。有段时间我特别想不开,那几个月里,一天二十四小时,他差不多有二十个小时都在陪我聊天,像家人一样,不对,比家人还好。”
顿了下,她舒了口气:“那时候只要我找他,哪怕是三更半夜,他都会在线。可是这几天,他突然不在线,留言给他,他也不回了,这么多年从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我害怕他是不是得了...绝症,再也没法上网,我想去看看他,可我不知道该怎么找到他,所以...放不下。”
她抬头看向严悦,“够了吗?”
路遥站起来,对蒋迟淮说:“我要回去了,你呢?”
蒋迟淮双唇紧抿,没搭理她。
路遥讪讪的撇撇嘴,她能记得九岁的事,跟霍远周无关的那年的事,可偏偏就记不得跟蒋迟淮相处的丝毫。
也不能怪她啊。
周璟川半晌才缓过来,他心里也一阵不是滋味,思忖着,是不是要把她的论文写好,哪天传给她,给她一个惊喜?...突然感觉有道凛冽的视线剜向他。
他抬头,发现蒋迟淮冰冷的像飞刀一样的眼神正唰唰唰的向他镖来,他哆嗦了下,欲哭无泪,他到底做了什么孽,刚刚在路遥那里有了点地位,就被蒋迟淮列为头号眼中钉。
从会所回去的路上,蒋迟淮一直没说话,车里的空气挺压抑,她打开广播,正巧在播一首悲伤的情歌。
熟悉的旋律响起:【我最怕有一天你就这样不见了,一丝痕也没有,仿佛从未出现过,我习惯地转身,那边空空没有人,只能停住了,傻傻的出神...】
路遥心里一阵烦躁,随手又把广播按掉,打开车载音乐。
“前边放我下来。”
路遥愣了下:“你不回家?”
“不想看到霍远周。”
“...”
放下蒋迟淮后,路遥也不想回家,打了个电话给老路媳妇,说晚上不回去吃,要跟蒋迟淮在外面玩,老路媳妇就默许了。
路遥把车停在路边,拨了霍远周的电话,很快接通:“还在会所?”
“没,回来了,你开完会了没?”
“刚结束。”
路遥看了下路边的标志:“你出来找我吧,我们在xxx超市门口碰面。”
“好。”
路遥停好车,在超市门口大概等了二十分钟,霍远周才匆匆赶来。
“今晚逛超市?”霍远周淡笑着问她。
路遥歪着脑袋想了下:“也可以。”
正好到了吃晚饭的点,他们就近找了家小吃店,路遥点了韩式炒年糕,霍远周点了份米线。
路遥拿了一叠餐巾纸把桌面用力擦了擦,又铺了几张,两肘支在上面,双手捧着脸,一直望着霍远周。
“看什么?”霍远周问。
路遥过了片刻,不答反问:“你户口在哪?”
霍远周愣了下,回她:“还在老家县城那边。”
“什么时候我们回趟小城,再回去你老家看看,好不好?”
霍远周表情微滞,所有亲人都不在,那里除了伤感再无其他,他已经好些年没有回去过。
但他还是微微颌首,“等我回纽约把一些工作处理好,下半年工作重心就在北京这边,到时候我们去那边多玩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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