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之此时的内心可谓是异常得焦躁不安,她在秦宁之那儿吃过那么多苦头,怎么可能相信秦宁之会帮她?
哪怕给她打十二万分的包票,她也绝不会相信秦宁之!
可无奈的是,秦子他信啊!
秦子闻言,立刻板着脸道:“你四妹妹怎么会害你?她又何曾害过你?你会被关到清音寺,是因为你当初残害你亲妹妹,这与你四妹妹又何干?父亲原以为你当初对佩儿下狠手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失手所致,父亲以为这半年来你已经意识到了错误,打算改过自新,和府中姐妹好好相处,你却怎么还是把你的妹妹们当成是你的敌人呢!你四妹妹方才确实有些话说得不好听,但她肯去晋国公府求人帮你,父亲就相信,她一定是一片真心实意的!”
秦玉之瞬间被噎住,她知道父亲这人虽然并不是块读书的料,但这么多年来却把读书人的迂腐固执学了个十成十,秦宁之既然已经给他洗了脑,那要想说服他,没那么容易。
“母亲……您也觉得四妹妹是一片好心吗?”秦玉之又只好将希望放在了陈氏身上。
母亲那么厌恶秦宁之,一定会站在她这边的吧?
陈氏却早就蹙起了眉头。
虽然她心疼秦玉之这个女儿,同时也恨极了秦宁之,但她同样心疼秦佩之这个女儿,想到方才秦玉之毫无悔过地说起自己被关到清音寺的原因,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因此也只冷冷道:“她是不是好心,一试便知,再者把事情闹到承恩侯府已经是最糟糕的境地,难道秦宁之还有本事让事情更糟糕不成?”
在陈氏看来,把事情闹大,拼的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可置之死地是真的,能不能后生还不确定呢!既然秦宁之说她有办法,那就让她试一试,如果是真的,那正好不必他们冒险,如果是假的,她也能借机把她给拖下水,如此怎么算都不吃亏的事,又何乐而不为呢?
秦玉之没想到这一个两个的,居然都倒戈了,让她先前装的那些可怜,流的那些眼泪都白费了!
该死的秦宁之,简直天生就是她的克星!
可是她能怎么办?父亲和母亲都不肯去闹大,她总不能独自去吧?这样不仅会引人怀疑,她的名声估计也彻底好不了了。
可是若她不去,孙婉莹又怎么能理所当然地出来帮她呢?她又怎么能风风光光地嫁入承恩侯府,成为世子夫人,将秦宁之斩草除根呢!
秦玉之心急如焚,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主意,她忙道:“父亲母亲,我有些乏了,想休息片刻。”
她既然这么说,陈氏和秦子也就不便留在这里,只道:“好,睡吧,折腾了一天一夜,怎么也该困了,父亲和母亲就在门外,有什么需要就叫我们,安心睡一觉,其他的事就不必多想了。”
“嗯,女儿知道了。”秦玉之顺从地点了点头,然后将陈氏和秦子送出了屋子。
等到门一关,她便恢复了阴骘的表情,然后匆匆走到书案旁,提笔刷刷地写了一封信。
虽然她的心腹丫鬟倒戈的倒戈了,发卖的发卖了,但好在,祖母身边的红缨还在。
她也不算是全军覆没。
秦宁之很快就抵达了悦茗轩。
她已经是第二次来这个地方了,不能算是熟门熟路,但也并不陌生了。
领路的小厮还是上次那个徐来,看到她时还是一副标准得无可挑剔的笑容,可这次不同的是,他居然对她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而后恭敬道:“少奶奶,您里面请。”
秦宁之吓得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你,你叫我什么?”
徐来的身子又往下低了几分,“少奶奶,少爷和郡主已经在楼上屋子里等您了,您请进。”
秦宁之吞了吞口水,“你说的少爷,是……顾景元?”
“回少奶奶,正是。”
“他是悦茗轩的什么人?”秦宁之下意识地问道。
虽然上一次她就猜测着悦茗轩背后的主人与顾景元脱离不了关系,但突然要得到证实,她的心还是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
徐来似乎并没有隐瞒的意思,闻言,一五一十地答道:“回少奶奶,少爷是悦茗轩的东家。”
“真的是他……”秦宁之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心里生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还有一丝淡淡的凉意被脊背爬了上来。
父亲的死,顾景元会知道吗?
若他都知道,却一直隐瞒不告诉她,那么上一世她所有想不通的一切似乎在此刻都明朗了起来!
为什么,他不仅对父亲的死表现得那么冷淡,还极力阻止她去查父亲身死的真相!
明明他对她不在乎,也从不管教她,却唯独在父亲这一件事上竭力阻止过她。
大概原因就在,他不想让她知道,是谁害死了父亲。
秦宁之深深吸了一口气,被自己的这个可怕的想法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少奶奶?少奶奶?”徐来的声音将她唤回了现实,“少奶奶您怎么了?”
秦宁之又吐出一口气,表情突然变得异常冷淡,“我还没有过门,你不必称呼我为少奶奶,喊我秦四姑娘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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