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昨晚可能吃了我哥带回来的烧烤,有点拉肚子。”孟玺掏出手机,“你的电话号码是多少”
“你拉肚子啊,更要上楼了,外头又没公共厕所,难道你还要回家去上。”毛子耀说话诚恳,“孟玺别犹豫了,老大家有三个厕所,一个比一个宽敞。”
暴发户吗?三个厕所。
孟玺爬到第七层楼,痛感加重,觉得那痛不正常。
毛子耀:“这一层都是老大他家的,对面租出去了,他每个月能收900元的房租,名副其实的包租公。”
沈迹家大门贴了春联和福字,门口放了三盆枯花,看起来不和谐。
毛子耀蹲下去,抚摸着枯叶,大感惋惜,“这是我送他的红掌,我上次走的时候,只死了一盆,这次又死了三盆。”
毛子耀从兜里摸出一串钥匙,有他家的,也有沈迹家的。
孟玺看着他熟练的开门,惊呆了,“你有他家的钥匙。”
“那啥,打扰他睡觉要被灭口。”毛子耀做了个割脖子的手势,掉半截舌头。
孟玺看见就笑了。
毛子耀推门进去,在孟玺映像里,夏天能闻见男生衣服上的汗味,一件衣服能穿好几天,住的地儿是狗窝,她哥傅聪就是个典型的例子,床上甩几件衣服,地上也扔几件,袜子放在床头柜,也不知道他晚上是怎么睡过去的。
她原以为沈迹这人也邋遢,毕竟德行不好,脾气冲,家里乱七八糟,没落脚的地方。
但沈迹明显与众不同,玄关处没乱扔鞋,都放在柜子里,干干净净的,就搁了一块迎宾红毯。
客厅太干净了,一个电视机,两个沙发,茶几上多余的东西都没有。
应该是完全找不到生活的痕迹,这屋子就像空置了很多年,第一次有人进来。
厨房的灶台上面就只有烧水的茶壶,没炒菜的锅,也没煲汤的锅。
要不是阳台的晾衣杆上挂了两条红色内裤,孟玺都要以为这地真没人住很久了。
“孟玺,厕所在这里。”毛子耀打开临近客厅的厕所。
“哦,谢谢。”孟玺进去,关上厕所门,洗漱台上就只有一卷纸,没毛巾,没牙刷牙膏。
毛子耀推开卧室门,一股子烟味加酒味窜出来,床头柜的烟灰缸堆满烟头,地上摆着两个酒瓶,沈迹躺在席子上,就穿了条内裤,赤条条的。
毛子耀松了口气,以为真出事了,“老大,醒醒。”
没人应。
毛子耀用一根手指去探他的鼻孔,有气,热的。
沈迹睡得死沉,嘴里说着梦话,太小声了,毛子耀听不清楚。
毛子耀拽住他胳膊,甩了几下,沈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一脚把毛子耀踹下去,“你他妈干啥呢。”
毛子耀闪得快,蹦下床,“莫兵叫我来看看你,看你有气没气。”
“看完了,给老子爬。”沈迹翻个身,横躺中间,两只脚悬空,抱着枕头,继续睡。
毛子耀没走,坐在床边,“老大,你昨晚跟谁飙车了,没叫我去助威。”
沈迹昨晚就因为飙车的事,现在心里还发毛呢,毛子耀一问这事,他睡意全无,烦躁的抓两把头坐起来,摸根烟抽,“也不知道是哪个家伙传老子飙车比天王老子还厉害,昨天那绿毛龟非要和老子飙,老子压根不认识他,跑了截砖厂的土路,没把老子屁股颠死。”
“老大,赢了没。”毛子耀才不管绿毛龟,只关心输赢。
沈迹靠在床沿,点火,“我看你缺根筋,我哪敢赢啊!十几个人在终点等我,我要是赢了,今就没气了,你直接来给我收尸。”
“绿毛龟什么来头,这么嚣张。”毛子耀说,“职高的?”
“没见过,不知道从哪钻出来的。”沈迹摇摇床头柜上的酒瓶,对着喝了一口。
毛子耀:“莫兵说你逃课打架,你下午再不去上课的话,就重罚你。”
沈迹抽口烟,喝口酒,天王老子也没他生活安逸,“下午的课,还早呢,你去买盒饭上来,中午就在这吃,吃完了,我们就去学校。”
“对了,你刚才说梦话了,梦到啥了,升官发财。”
“我说梦话了”沈迹掐灭烟,眼眸亮了一下,比洒在竹席上的阳光还刺。
他回想着刚才做了什么梦,隐约有个女生抱住他的腰,不记得是前女友,还是前前女友,两团肉压着他的脊梁,很软,似的,叫他别走。
人没看清楚,只余个模糊影子,他无可自拔的就亲上去了。
理应是个春梦。
声音软绵绵的,很熟,现在认真想想,觉得那声音和某人重合。
“我好像梦到了,孟……”沈迹眼里瞬间黯淡下来,就着烟灰缸弹烟灰。
“我做的梦还要跟你报备吗!”沈迹火气大,想吃人。
“孟玺。”
毛子耀刚说头两个字。
沈迹弹烟灰的手僵住了,“我靠。”
差点跳起来质问毛子耀,你是不是在老子肚子里种了蛔虫!
毛子耀见他一脸惊惧兼怨气的表情,朝后一移,“孟玺跟着我来的,要不然兵爷没这么容易放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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