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离听到这也是一阵唏嘘,不由有些同情他老人家:“师祖煞费苦心,只怪穆离发现得太晚,令您苦等这许多年。”
“你这是骂为师不中用吧?你才多大?学艺不精不准下山,早些发现?你又能早几年?”左临风虽斥责着徒弟,然而眼流露出来的,却是对自己深深地自责。
这些年他一直在寻找师父,兜兜转转也到过北京城不下百回。然而契机就在眼前,他却一次又一次地擦肩而过。
“只能说万事冥冥中自有安排,机缘未到,强求不得。”老头难得安慰了一下徒弟,拍拍他的肩膀,假装没看见左临风眼里的泪光,转而看向穆离,“先头你师父说,你与那黄泉客交过手,他用的是我馗道的技法,可是千真万确?”
穆离正自责自己说错话,闻言只点头,道:“千真万确,我的这柄‘伏霜’得自千年树龄的雷击桃木,又有成器后千年实战打磨,一剑劈上他的天灵盖,也斩不破他的护体罡气。交手时间虽不长,但他的一招一式无不出自我派,手段十分高明。”
“小娃娃厉害。”老头揉了揉她的发顶,赞道,“这伏霜宝剑从上一任主人的手里回到师门秘境,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我跟你师父都无法通过试炼拿到这镇派至宝,除开你天赋异禀之外,可见有灵的兵器也是会择主的。”
穆离低下头抚摸着手里的伏霜,低叹道:“我要是真厉害就好了……”
第6章 第六章
“不过话说回来,据穆离所说,当时那蓑衣人本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左临风说到这,大概不好措辞,看了穆离一眼,“然而他为何并不伤人?按照师父提供的线索,上一次他出现在殷家,夺取了不少的性命;时隔几百年,他因‘路引’再次找上门来,没道理就此罢手吧?”
老头点头,“正是如此,只怕我留下来镇压那‘东西’的手段已经无用了。多说无益,你二人速去古韵斋取回那‘东西’,它就埋在店里东南角,务必将它带回门派,请地清道祖处理。”
长久未见,左临风知道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也点头道:“我之前进门就发现了那东西,本也有带走的意思。先前因发现了师父留下的蛛丝马迹,只打算过来探探虚实,之后就取回……”
说着,左临风忽然觉察到自家徒弟有些异常,眼睛探寻着似乎在寻找什么,便问:“怎么不正经听话,东张西望看什么来着?”
穆离拢着眉头,闻言收回目光,“刚才那墙角边缩着的人,上哪儿去了?”
老头与左临风双双愣住,左临风道:“胡说,这里至始至终就我们三个,哪里有人?”
穆离也懵了,比划道:“可是我看得真切啊,那人一开始就缩在墙角,全身裹着黑布……”
说到这她才反应过来,心头随即生出不好的预感:“你们没看见那个人?我还以为你们知道的,因此才没有说。”
“坏了,你们快去!”
穆离与左临风哪里还敢停留,就着老头指引的方向,全速奔去。
透骨玲珑的奇香浓了又淡,眼前空间阵阵扭曲,俩人又站在了琉璃厂的街道上。
天光已经擦亮,师徒二人不敢停留,直奔古韵斋。
然而远远看见古韵斋的方向火光冲天,此时各家守店的人也都醒来,琉璃厂的保安也向那处奔去。
穆离心中升起强烈的不安感来,却也只能强自镇定。
他们的速度极快,到得古韵斋门前来,发现这百年老铺已经被火海吞噬,顺带还连累了隔壁的铺子。
好在殷祁山与两个伙计逃了出来,穆离心下稍安,至少没有出了人命。
殷祁山本愣愣地盯着火海,不防听到动静,见了穆离师徒二人先是一愣,然后脸部五官迅速变得扭曲,竟几近癫狂,扑上来就欲撕扯,撕心裂肺地哭喊
道:“还我烟儿!还我烟儿来!说的道貌岸然,什么‘斩妖除魔为己任’,然而事实却是丢下我们不管,让那魔物掳走了烟儿!”
左临风把穆离扯开护在身后,殷祁山扑了个空匍匐在地,爬起来又准备拉扯。
“天下竟有如此好笑的事情,本是你话不说全隐瞒在先,你侄女儿被掳走难道就没有你的责任?”左临风面露嘲讽冷眼看着,又对穆离道,“我一早说过你识人不准,你偏犟嘴。如今坏了事,人家只把责任推到我们头上。”
穆离出来打圆场,也能理解殷祁山的苦心,知道他受了刺激已经有些失去理智,不是计较的时候。
然而殷祁山哪里管这许多,全不顾张乾与孟飞的劝阻,呲牙咧嘴便又扑上来。穆离本站在中间,一个不防就被他抓住夹克撕扯。
眼见人群越聚越多,围着他们指指点点交头接耳。她到底面薄,一身武力也不好对着一个半老的人施展,便缩身展臂,干脆让他把那夹克扯了去。
左临风本就因他师父的事情对殷家颇有怨气,见状哪里还能忍,冷笑上前,“还没完没了了你?”
穆离真怕他怒气上头对人动起手来,到时候有理也变成了没理,忙拦着他,好言相劝:“师父,他痛失至亲,您老人家担待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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