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ke沉思片刻:“你会抢我饭碗。”
柳千树:“……”
luke把《小情歌》唱出dj风味,唱完了,阿勋跑上前去接过话筒。舞台下一群人开玩笑地喊:“阿勋你这百年没上过一次台的,来唱歌啊?”
阿勋不理睬,笑嘻嘻地:“不是!是这样的!是头儿……”
“头儿”两个字一出来,柳千树险些腿软。
阿勋“呸”了一声:“不对,是我们老大……”
柳千树扶着墙。
阿勋暴躁地揉揉头发:“直说了吧!下面欢迎千树,也就是我们新的老板,给我们唱一首歌,叫做!”
阿勋看了手机半天,念不出:“the----大家鼓掌!”
“噗哈哈哈哈哈哈!”
“英文不会念啊阿勋!”
柳千树原本不紧张,被阿勋搞得手脚发抖。
她踩着镁光灯的亮光上台,将luke刚才坐的那块高凳子搬开,扶着话筒站在舞台中央。
“大家晚上好。”她笑着说,底下一时间什么声音都有:
“晚上好!”
“美女晚上好!”
“老板晚上好!”
“树树我爱你!”
最后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柳千树往大门口看了一眼。
“我今天要唱的歌是《tve》!”
“好!”那个声音又喊,柳千树笑了起来。
拥挤的酒吧一瞬间安静下来,柳千树尽可能地将目光放远,手指在腿上轻轻地敲打着节拍,手扶着落地支架,身体随着节奏左右摆动。
顾屿杭背靠着吧台,凝神望着镁光灯下的她,也凝神静心地迎接她的声音。
周围一片昏暗,就像在电影院看电影,只有她站的那个角落,是电影大屏幕的位置,是这个空间所有亮光的来源。
他注视着她的眼眸,随着她的眸光在就近的几排听众身上流眄,他的视线也随着她移动。
她忽然地开了口,目光投了过来,顾屿杭明知在躲在黑暗中不会被她发现,却还是做贼心虚地垂下了头。
歌声在酒吧里亮起、回荡、蜿蜒,像晶莹剔透的蝉翼,在风中轻轻颤了颤;像突然扬起的雪花,飘飘落落。
声音清澈而时强时弱,仿佛受伤的女人舔舐伤口低吟浅唱,又似重新振作精神之后对爱和生活充满了希望。
像天使突然降临,有一道光从天边闪现。
像爱的火舌舔着身体和灵魂,却是危险和快乐。
像鸽子衔着枝叶飞向浩瀚蓝天,有圣光笼罩着它。
又是一股力量从天而降,将所有美好的词汇:升华、净化、纯洁、珍贵……注入心脏,使之成为永恒的宝贝。
顾屿杭的心就像风和日丽时泊在海湾的船只,舔着海风中淡淡的咸味,享受着阳光无尽的疼爱。
这首歌即将接近尾声,就在这时候,一声循序渐进、穿破长空的高音突然从舞台上升起。顾屿杭感到头皮发麻,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眼见着身旁有人惊讶地捂住嘴巴,抬起手想要鼓掌却又不忍打断。
直到这一首歌结束,酒吧的灯光亮起时,掌声热烈而持久,但与半分钟前那歌颂白鸽飞向长空的声音相比,实则大大逊色。
顾屿杭看着柳千树从舞台上走下来,身边有几个女孩子崇拜地拥抱她,还有几个想抱却不敢抱的男人束手站在一边,脸上带着说不尽的惊喜和爱慕。
倘若凝望太过长久和专注,难免像钻木取火一样有一定的效用。就在顾屿杭还未意识到该将视线收回来时,柳千树却冷不丁地转过身来。
灯光明亮,视野宽阔,不知是谁给他们让出一条无人的通道,以便视线交汇不为他人所打扰。
顾屿杭突然地受了惊吓,强掩着尴尬背过身去,柳千树的脸颊倏然泛红。
她若无其事地朝身边的人笑了笑,随后迈着拨开众人,朝站在大门边、掐准她唱歌的时间赶到的池可逸跑过去。
* *
不知何时,“星天外”和顾客们达成了时间观念上的一致----早睡早起。
说早也不早,但凌晨一点必定关门。
将近一点钟,顾客走得差不多了。柳千树把员工们都赶回去睡觉之后,揉着酸疼的肩膀走到吧台。
阿勋和顾屿杭在下五子棋,连败了不知多少局之后,放弃了:“不玩了!千树我觉得我被他坑了!你帮我报仇!”
柳千树无话可说:“玩个五子棋还能被坑?”
阿勋阴冷地回头。
柳千树摇头:“没啥,慢走,不送,晚安。”
“切!”
阿勋一走,店里就剩顾屿杭和柳千树两个人。
尽管都各有各的事做,但气氛显得格外尴尬。
顾屿杭把五子棋收拾起来,柳千树擦了一遍吧台,最后两人同时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对视。
“干嘛?”柳千树把抹布扔到一旁,绕过吧台走出来。
顾屿杭愣在椅子上,怔怔地望了一会儿酒架上的酒,突然想起什么,起身走出酒吧。
柳千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一咯噔,眉头随之蹙下:“这人……走了都不打声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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