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挺可惜的。一个营长嫁给一个排长。低了两级。啧啧啧。”
人群里一个穿红衣服的妇女碰了碰旁边一个穿蓝衣的妇女,神秘兮兮道,“哎,胡婶,要是你儿子还在,兴许思兰早就是你儿媳妇了吧?”
有人冲着红衣妇女挤眉弄眼,可惜对方根本没有抬眼看自己,忙打贺场,“你瞎说啥呢。胡婶看中的是李家那丫头。可不是思兰。”
胡婶怔了怔,握紧自己的手,扭头就走。
红衣妇女诧异地看着她,“她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红兵跟思兰一块长大。思兰都要结婚了,红兵却……哎!”
红衣妇女自觉失言。
屋内,林建国站在窗户边上看着外面那群妇女,把她们的神色尽收眼底。
武思兰给他倒完茶,走过来递给他一杯,问,“看出什么来了吗?”
林建国摇了摇头,指着蓝衣妇女的背影问,“她是谁啊?”
武思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一个背影,她就知道那人是谁了。她低下头,轻声道,“是胡婶。”
“胡红兵是你的青梅竹马?”
武思兰点了点头,“这院子里的同龄小伙都是跟我一块儿长大的。不过小的时候,两家人的确开过玩笑,说要结成儿女亲家。”想到这里,她神秘兮兮地道,“其实我知道胡红兵喜欢的是李兰香。”
“李兰香是谁?”
“她早就嫁人了。她丈夫调去守海防了。”
那应该不是她了。林建国也没有再追问,“从小到大,有没有人给你写过情书或是对你有意思?”
武思兰涨红着脸,想了半天,才摇头,“没有。”她抓了抓头发,“我小的时候,是个野小子。一点也不像姑娘家。一直到十六岁,我才开始留长头发。”
林建国想到之前她剔成光秃秃的模样。想到年少时的自己。虽然对异性充满好奇,但是让他对一个假小子好奇,确实也挺难的。
武思兰怔愣了好一会儿,似乎想到了什么,“不过我十七岁的时候,倒是给一个人写过情书。”
林建国酸溜溜的。他喜欢的姑娘居然还给别人写过情书。
武思兰没注意林建国的脸色,她有些难为情地道,“这封情书还引发过一系列事情。”
林建国作洗耳恭听状,“什么事情?”
提起这事,武思兰只有后悔,“我喜欢的那个对象大我两岁,叫靳向东,当时他看完信,跟我说我俩不合适。后来他谈了对象,很快又结婚了。有一天,他媳妇他书柜里翻到那封情书,闹上门来。许多人都知道了。”她低下了头,“因为这事,我被人指着鼻子骂。后来靳向东跟大家解释,说这信是在他处对象前收到的。这事才算过去。”
林建国气得脸都青了,“这个靳向东,他拒绝你,为什么不把那封信还给你。反而收藏起来。”
武思兰笑笑,“没事啦。反正他也给我道过歉了。”
“那他媳妇呢?”林建国义愤填膺道。
武思兰低下了头,“她?她觉得丢了面子,跑回娘家了。不过没过多久,靳向东就把她从娘家接回家了。”
林建国还是有些不放心,“他媳妇家里怎么样?”
武思兰抿了抿嘴,“是个将军。”
林建国把这人记在脑子里,“靳向东家呢?”
“也是个将军。”她指着院子里,“这个院子基本上都是司令和将军的家属。”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很正常。
林建国又问,“这两家还在北京吗?”
武思兰点了点头,“对。他们的父母年纪跟贺将军差不多大。很受上面器重。”
林建国回头里找出纸笔,把可疑人物都列出来。
现在可疑的有三家。
一是胡家,二是靳向东家,第三家就靳向东媳妇的娘家。
他们三家都有能力为武思兰制造克夫假象。
武思兰凑过来看,有些纳闷,“为什么怀疑胡家?我跟他们家没仇啊。胡红兵的死跟我没有关系。他是出任务殉职死的。而且我听说他跟李家当时都要定亲了。没有道理把儿子的死怪到我头上吧?”
林建国总觉得刚刚那个妇女脸上的神色有些哀戚,“有没有可能,她觉得是你克着她儿子了呢?”
武思兰摇头,“那怎么可能。我俩顶多是一块长大。关系也一般。我还从来没听说过有克邻居的。”
林建国没有说什么。
武思兰把林建国买来的糖果袋拿出来,带着他往外走,“走吧。我带你去认认人。你好好分辨。”
林建国把纸笔收起来,跟在她身后一起出了屋。
因为快到饭点,所以大部分人都回来了。妇女在灶房做饭,男人们就坐在沙发休息。
有客人登门,男人们自然要招呼他们进来。
林建国以武思兰未婚夫的身份,挨个打量着这些人。
他着重观察本子上记的这三家人。
胡家,胡父五十来岁,个子矮小,一副很敦实的模样。看到两人进来,笑眯眯地请他们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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