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锁的眼睫毛抖了抖,睁开眼看着他。
她晃了晃头,小碎发在额前晃着,遮住了被彭因坦亲吻过的地方。
她吸了下嘴唇,抬手遮了遮,转开脸。
彭因坦见她不出声,摸摸她的后脑勺,低下身来看着她所看的方向——其实景色是一样的,不知道她看什么看的那么入神,是不是他所发现不了呢……索锁没动,彭因坦侧脸亲亲她的面颊,说:“我们到前面看看。回去我会开车快一点,完全有时间让你睡个午觉……要休息下吗?”
索锁转过脸来,正碰上他。彭因坦一脸的笑,真是很好看。她就呆了下,摇摇头说不用,“我们快去快回。”
“‘快’真是最扫兴的一个字。”彭因坦说。
索锁想想,当然,的确是很令人扫兴的一个字……可是她并不是来游玩的。她没有这个心情。
但是她也并不是非要在这个时候跟彭因坦一较高下或者让他更加扫兴。
“既来之,则安之。”彭因坦碰了碰索锁的肩膀,跟她眨眨眼。
索锁嗯了一声。
路边砌的整整齐齐的石栏有四五十公分高,像一个个的长条石凳,干净平整。她踩上去,面对着山谷——这里地势很高,下面就是深渊,只能听到水声……山间的风吹到脸上来,脸上刚刚获得的温度都被吹跑了。可是心里真是澄净,好像有什么烦恼,在这会儿也都被赶跑了。
彭因坦看她站上去,倒有点儿紧张。不知为何,她像是随时会张开翅膀飞走的样子……他走到她身后,正好她转了转脸,风吹的她头发糊住了半边脸,他就抬手给她拂开。
“下来吧。”他说。
索锁站在这里就比他高了,能看到彭因坦的头顶。他头顶两个旋儿……然后她说:“咦?”
彭因坦揽住了她的腰,说:“危险。”
“不危险。”索锁说。她手指在他头顶的旋儿上绕了两圈儿。
小时候听人说过,两个旋儿的人心眼儿要比别人多……可是她有三个旋儿。不喜欢她的那个同班的小朋友说“一个旋儿好,两个旋儿坏,三个旋儿死得快”……以至于她那天回家大哭,说我马上就要死了……但终于是到现在还活的好好儿的,可见有些话完全没什么道理。
彭因坦觉得痒。手臂一使劲儿,把她揽腰给抱了下来,说:“你再调戏我,我可不管这儿有人没人了啊。”
这时候不像是他们才来的时候那样早,游玩的人也都上山了。
索锁心想这会儿就是想“调戏”,她也是够不到他头顶了……她觉得围巾裹的太紧,松了松。
“人这么矮,围巾这么长做什么。”彭因坦用他宽大的外套裹住索锁,微笑着牵了她的手往前走。
山间的溪流哗哗作响,鸟鸣衬的溪流声音优美。太阳升起来,挂在半空中,虽然还不能提供足够的温暖,不过总会越来越暖和的。
索锁不说话,走在彭因坦身边,看他慢悠悠地走着——他就穿了件衬衫。还好这件衬衫保暖性不错,他看上去并不怕冷……而他的手很热,她几次试图挣脱都没有能够得逞。
零零星星的游客出现在山间的路上,还没有结冰的水在冬天的阳光里也像是透明的水晶,色泽艳丽。
彭因坦说想去试试这里的水是不是传说中那么甜,索锁要阻止他,见他挺有兴致,就没吭声。等彭因坦下去,真的捞起泉水来要试试,她忽然想起来,喊道:“喂,你别喝……”
她想起来彭因坦吃路边摊都会得肠胃炎,在这儿喝了几口水,又是这样的天气,着凉了那可就糟糕了。
彭因坦笑笑,只是手触了触水。水温很暖。他看索锁伏在木栈道的栏杆上着急地跟他招手让他快点儿回去,裹了他的外套,她像是缩在了一个壳子里……他也招招手让她下来。索锁摇头,他就说:“那你帮我个忙。我手机在口袋里,给我拍张照。”
他说着就在岩石上坐了下来,大长腿一屈,露出笑容来,一副p就位,单等镜头的架势。
索锁无奈,摸出他的手机来。
彭因坦身后就是五彩的水池。他坐在岩石上,望着她笑……这就是一张很美的静物画片。
索锁的手指在屏幕上点了两下才拍好了照片,刚要收起来,彭因坦在喊“这样再来一张”“还有这样”……要有人峙美行凶,这准就是个会峙帅行凶的……而且他也是知道自己很帅很好看,还能很恰当地表现出来的……没有人不爱看这么一张看上去毫无负担的连阳光落在上头都只能增彩的脸的……
索锁不知不觉就给彭因坦拍了好多张照片。
彭因坦爬上来,接了手机要给她拍,索锁伸手挡住了镜头。
“走啦。”她说。
活动开了,她也觉得全身都暖和过来。她想把外套还给彭因坦,但是彭因坦连衬衫袖子都卷起来了……真是个火力强旺的人。这么有生命力,真让人羡慕。
镜头被索锁的手挡住了,彭因坦还是按了快门。他目光稍稍一抬,看看索锁,说:“你不喜欢拍照。”
“从不。”索锁说着,已经把背影给他了。
彭因坦倒是也不怎么介意。
索锁走在他前面,满腹心事的模样。
从这里到潮音瀑,他们俩走的很慢,也就用了半个小时。初冬季节,瀑布的水量较小,水流细细的,倒是显得很秀气。游客们占据最好的位置在拍照,索锁和彭因坦并肩站在一处看着他们兴高采烈地照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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