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在一个狭窄的小巷子外头,这里的房子低矮陈旧,是一个挨着一个的独立院落,应该都是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的老房子,可因为住了很多户人家,也加盖了许多违章建筑,房子都只能看出大致的轮廓来。在周围的高架桥和高耸密集的现代大楼里,看上去就是这个城市过去与现在、历史和现实的鲜明对比,旧的更显旧,新的更显新。
彭因坦对这里倒也有点了解。原先的住户大多数都已经搬离此地,剩下的多是老弱,以及新涌入这城市的外来人口租住在此。这种大杂院,也是这个城市底层人·流的汇聚。
索锁看看外头,说:“就是这。你再记下我手机号。要再丢了,我可就真不认账了。”
彭因坦推了一下储物盒,拿出手机来递给索锁,说:“打一下。”
索锁接过来解锁之后,拨了自己的号。过一会儿,手机在她包里响了起来。她把手机还给彭因坦,说了声谢谢,下了车。
她也没有等彭因坦走,就往小巷子里头走去。巷子里有点昏暗,高悬的路灯被密密的杨树枝叶遮蔽着。
她听到外头车子轻响,想着彭因坦是走了吧——他那车子还真好,开起来无声无息的……她摸摸脖子,就刚刚那一下,脖子给弄的真疼。
“锁锁?”有人大声叫她。
正文 第一章 风起时你在哪里 (四十一)
索锁仰头看,阳台上有个年轻人从栏杆上探身出来。她答应了一声,那人就招手让她上去。
“快点啊,等你呢。”他说。
“来了。”索锁就进了院子。没走几步,听到哗的一声响,邻居窗上帘子一下拉上,投在地上的灯光就没有了。
她低头走着,拿手机按亮手电筒,在积水坑里寻找着可以落脚的砖块。
院子因为乱搭建筑,除了必要的通道,都已经没有什么多余的空间了,处处显得逼仄狭小,但是最里面的小楼正门前还是保留了一个方形的鱼池子。索锁经过鱼池子时,拿手机照了下里头。里面养着一些珍珠鱼,就是刚刚喊她的大禹的祖父养的。
珍珠鱼见着光,纷纷从四面游过来。
索锁从包里摸出一个牛角包,碾碎了喂给它们。看它们吃了一会儿,才拍拍手往里走。老楼里有股子油腻又陈腐的味儿,顶鼻子。不过索锁也并不在意。听得见喵呜一声,那是惊动了藏在楼梯下的猫了。
老木头楼梯一踩上去还吱吱扭扭响,有几个台阶都破的有了很大的空隙,一不小心就会踩进去。这里她也来了不少次,还是会中招。
索锁弯腰仔细看看,躲着陷阱。
头顶的灯亮了,大禹站在那,说:“我就说你磨叽啥呢,这儿还不是常来啊,哪儿有洞你还不知道?”
索锁没出声。
大禹在抽烟,头顶烟雾缭绕的。看上去,比她上回见他的时候要瘦了点儿,于是索锁走上来,跟他往他的小屋子走的时候,问:“最近活儿多?”
“就那样吧。不好不坏的……他人不赖,就是话不多的。你别介意。”大禹小声说。
“知道。”索锁答应着,等大禹开了门,她跟着进去。
大禹家狭小的屋子里塞满了东西。高高低低的柜子里也摆满的日用品。一个看不出原先到底是什么颜色的帘子隔开了里外间,外面当间放了一张小方桌,桌上几样下酒菜已经快见底,酒瓶东倒西歪地在地上一堆,桌边坐着的一个男人看到索锁进来点了点头,已经喝的满脸通红。
“坐啊。”大禹说着,从旁边拿过来一个小方凳,擦了擦给索锁。
索锁坐下的时候,指了指帘子,小声问:“爷爷睡了?”
“早睡了。”大禹也小些声,“我本来说你要来,他还说要等看看你呢。谁知道你来这么晚。你怎么了?”
“不是说了我不一定什么时候么。”索锁坐着,大禹给她倒了一杯啤酒,她拿起来先喝光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这么渴,拿啤酒当水喝。
“这是修任远,索锁。修哥,我跟你说的,你就给她说说吧。”大禹也坐下来。
索锁擦了擦嘴角的酒,说:“麻烦你。”
修任远好像是要组织一会儿语言才能开口说,沉默的时候,他低着头在小桌子上点着,过好久才抬眼看索锁,说:“那个车其实撞的挺狠的。虽然那块儿伤也不算大,就是修起来很麻烦。那车是整车进口的,本来国内的代理商就少,修补需要的车漆得从国外进。所以大概这两三个月那车主都开不上那车了。保守估计的话,扣掉保险的保额,也得个两三万块。车主还让人把证据都保存了……那主儿好像有点儿来头,是岑老板一个好朋友介绍来的。”
索锁嗯了一声。
正文 第一章 风起时你在哪里 (四十二)
“照这么说这还挺麻烦的。”大禹说,“锁锁,不是车上的电话号码都给擦去了嘛?我估摸着他要找你也不定能找着的。”
酒又满上,索锁再喝光。
她没说鬼使神差的,彭因坦又撞见了她,还一连撞了两次……巧也不带这么巧的。整个儿有种命中注定躲不过去的感觉。
她多少是有点信命的。本来也没什么好躲的。闯了祸,自然该承担的就承担。彭因坦没坑她,这已经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她虽然觉得彭因坦不是什么好人,看她的时候总一脸嫌弃玩味,备不住这会儿就拿她当特殊从业者来对待,就是想戏弄戏弄她的,不过听修任远和大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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