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锁吸着鼻子,过来亲了他一下。
彭因坦摸摸她的头,说:“不要着凉了。我就在你跟前儿,想怎么亲,就怎么亲。”
索锁又吸了吸鼻子。
她好一会儿没说话,似乎在发呆。彭因坦坐过来,低低身子看看她。
“我想,你可能不知道几年前监狱系统一个很大的案子……就是我蹲的那里。”索锁说。
彭因坦额头贴上她的,蹭了蹭,说:“不知道。这种新闻,多半不会大范围传播。回头搜一搜,问一问,也还是应该有点儿线索的。”
“嗯……”索锁忽然露出一丝微笑来。
彭因坦眯细一下眼睛,问:“你想到什么了?”
“没什么。”索锁小声说。
“你想的是,彭近知的儿子怎么对这些事一点儿都不敏感,是吧?”彭因坦问。
索锁抬手摸摸他下巴,说:“有点儿。”
“我不太关心他的事。嗯……平常也见不到。见面也不怎么聊。工作嘛,互相都没有兴趣,更不会在家聊了。在家不谈工作,这是我们家的规矩。”彭因坦说。
“嗯。明白。”索锁说着,看看他,“我就是忽然想到了。”
“以后……”彭因坦想了想,“你愿意的话,带你见他。”
索锁低了头,没答应。
彭因坦问:“那案子是怎么回事来着?”
“嗯……我跟你说在监狱里挨揍的那么狠,你也应该猜得出来,那监狱的管理是有些问题的。虽然这些事哪里都不会完全避免,但是如果管理严格,还是可以及时被发现的。被调到博雅那里之后,我算是过了阵安生日子……就是头发很久都长不出来。博雅找偏方想让我重新长出头发来……可是医生说,这种斑秃,绝大部分原因是心理因素。博雅就说等出狱了慢慢儿养养就好的。现在看不出来我的头发有什么毛病对吧?偶尔也有一点点,姥姥给我梳头,说后脑勺大概有指甲盖那么大的秃……斑秃算什么,我爸爸出事的第二天,我全身变的一块块青紫,像被人掐出来的似的。我后来看了很多资料,说人突然之间受到打击的时候,会出现这种情况。精神和心理出现问题,身体一定会有表现……咦,说到哪儿了?”索锁转了转脸。
彭因坦看她被被子裹的只露出一点的小脸来。他伸手拂开她的刘海。现在索锁的头发很好,他想不出那时候头上一块块斑秃的狼狈样子……他就说:“说到哪儿算哪儿,累了你就睡。”
“嗯。”索锁靠了他一下,“后来我们监区新来了一个犯人。看着是很平常的一个人。不过她进来的当天,我发现博雅有点异常。我看出她有心事来,转弯抹角的问,她就是不说。问急了她让我滚远点儿。滚远点儿就滚远点儿嘛……我好几天没理她。就那几天,我发现新来的犯人有问题。”
索锁哆嗦了一下,彭因坦搂紧她。
“那天洗澡,我无意中拿错了盆。走出来才发现号码不对。返回去送的路上,毛巾里露出来东西。我把毛巾叠好了放回原位。进去的时候,那个新来的犯人正在我的脸盆旁边等着——她光着身子站在那,雪白雪白的。我脑子里都一片空白,就把她脸盆放下,拿了我的出来。她还说了声‘谢谢’。那天晚上我没睡着,可是也不敢乱动,怕人看出来什么……过了两天,博雅发现我情绪不对,问我怎么回事。我就告诉她了。我在新来的犯人脸盆里发现毒品。她特别冷静,问我是不是确定,然后还有谁看到,以及当时是什么情形。我都跟她说了。她让我小心一点,说那个新来的犯人,不是一般的人。虽然不是因为贩毒的罪名进来的,但是个大毒枭的情·妇,本名普通,绰号白茶花。白茶花自己也是个不小头目,博雅跟的那条线上,没有不知道的……我当时确实有点怕。以为进了监狱,就是到了最黑暗的地方,谁知道黑暗之中还有更黑暗。博雅说她虽然不愿意想起以前的事,但记性太好了,有些人的脸,看过照片都不会忘……博雅说当然她能记住别人的脸,自己的脸也很可能已经被人记住。她那天还说她虽然已经知道这个监狱很有点问题,却不知道原来大毒枭的触角都伸进来了。这出乎意料。她让我老实呆着,不要轻举妄动,尤其不要单独行动……白茶花那段时间倒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我都不觉得她注意到我。博雅也很平静,就是没事的时候开始一个人坐着发呆。就在我以为这事大概可以盖过去的时候,我们的厂房里发生了火灾。厂房仓库起火,仓库里全是棉纺织品,有一点火星就会出事。当时我跟博雅还有几名狱友整个小组都在里面引发了……博雅把我给推出来之后,又冲进去救人。最后,她自己没能出来……”
索锁闭上了眼睛。
她好像是在梦呓,说话声音越来越低。
彭因坦不太敢惊扰她,让她自己慢慢醒过来……她轻声说:“你能想象吗,那种地方出点事……居然会出那么大的事故……我从来没想过……真的,彭因坦,20岁以后的人生,简直就是一个又一个颠覆,一个又一个幻灭……我绝不相信那是意外。但是你能信吗?我什么都没说。博雅姐姐没什么亲人。她的东西被收拾好也只有一点点。说是连寄都没有地方寄……后来就封存在那里了,跟她骨灰一起。隔了段时间,听说她的朋友把她的骨灰收走了……我在监狱里照常过我剩下的刑期。她们说我没良心。博雅活着的时候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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