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如今秦骁死咬着牙关不肯说,显然是知道了秦春罗母女失踪的事,他暂时无计可施,只派人出去,搜查秦春罗母女的踪影。
谢家危机暂时化解,秦骁吐露的消息也足够杀永王一个回马枪。
梁靖心头一副重担稍稍卸去,这日傍晚,便跟谢鸿说了声,打算趁夜潜出谢府。
养伤客居这么久,整个谢府上下,来这边最勤快的便是玉嬛,或是探望伤势,或是送些吃食,或是嫌闷来他这儿讨故事,裙裾翩然,笑意婉转。
梁靖站在檐下,抬眼时仿佛就能看到她跨进小院,盈盈站在满架紫藤下。
浴血冲杀、斩敌无数,一颗心淬炼得冷厉刚硬,无所畏惧。那张笑靥浮起时,却仿佛有鹅羽轻轻拂过心底深处最柔软的那块,带着一丝闷钝的疼痛,让他无端想起前世逆风而行的宫廷女官。
梁靖站了片刻,忍不住往东跨院那边去。
走至跟前,又觉夜色太深,他这举动着实突兀,自笑了笑,回屋取纸笔留个字条,说他有事外出归期未定,请她不必担心。
写完后,还郑重其事地抚平,拿镇纸压在书案上。
……
纸条落在玉嬛手里,白纸黑字,铁画银钩,那笔势开阔疏朗,足见心胸。
其实是早有预料的,他跟谢家无亲无故,伤势痊愈,自然会离开。
只是没想到,他会走得这样突然,无声无息。
玉嬛心里叹息了声,将那纸条拿回去夹在书里,偶尔去后园闲逛,瞧见那空荡的客院,也只剩自哂的笑。回到东跨院,日子照旧流淌,虽说刺杀案悬而未决,少了被恶人盯着的提心吊胆,便能惬意许多。
此刻,她正坐在窗边,就着乳白细瓷瓶里晚开的芍药,慢慢地誊抄碑文。
谢鸿出自世家,算得上博学多才,为官之余,最爱的便是收集金石铭文、拓印碑文、书画字帖,挨个辨认考证。他为官的那点俸禄,也尽数用在这上头。
玉嬛自幼被他熏陶,闲来无事,便会帮着誊抄辨认,也能帮不少的忙。
譬如此时。
一张碑文誊抄完,簪花小楷整齐秀雅,她看了一遍,自觉赏心悦目,便先搁着慢慢看。而后靠在椅背,叫了声石榴,一盘荔枝便送到了跟前。
她取了一枚剥开咬破,甘甜汁液入喉,盛夏里甜滋滋的凉快。
忍不住就想起了客院,有一回外头送来荔枝,她准备了一盘去送给伤员。结果梁靖没吃多少,她却揪着茂州的故事吃掉了小半,耗到后晌才回东跨院。
如今客院空着,她想听故事都没人讲了。
玉嬛嘟着嘴巴趴在桌案,随手扯过梁靖留下的纸条,拿指头戳了戳。
那个人行事古怪,叫人捉摸不透,偶尔温和可亲,有时却冷厉得吓人。宏恩寺藏经阁里逼问秦春罗时的阴森语气,她回想起来便觉心有余悸。也不知她藏起秦春罗母女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正出神呢,窗外一阵脚步声轻响,旋即传来冯氏的声音——
“小满呢?在做什么?”
“在里面誊碑文呢。”孙姑应着,请冯氏入内。
不过片刻,侧间珠帘轻动,冯氏便走了进来。
见玉嬛趴在桌上,蔫头耷脑的似在想心事,便是一笑,“天气热,又没精神了?”
“娘。”玉嬛起身相迎,扶着冯氏在藤梯凉凳中坐了,端过那盘荔枝放在矮几,“这么热的天气,我还当你歇午觉没醒呢。”
“外头有事就起来了。”冯氏坐稳,朝孙姑递个眼色,将众人屏退。
玉嬛坐在对面慢慢剥荔枝皮,随口问:“什么事呀?”
“梁元绍的二公子,叫梁靖的,还记得吧?”
还算熟悉的名字落入耳中,玉嬛瞧着冯氏的神色,有点意外。
作者有话要说: 晏平掉线,真·梁靖即将上线~~
第18章 第18章
玉嬛来魏州时,梁靖早已在外历练,他偶尔回魏州的时候也没张扬,两人没打过照面。不过这个名字玉嬛却听谢鸿和冯氏念叨过几回,加之梁章常将他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二哥挂在嘴边,听也都听熟了。
她便点了点头,“怎么,难道那位鼎鼎大名的魏州才俊要回来了?”
“听说过些天天会到,正赶着梁老夫人的寿辰。他们难得阖府齐全,又有永王殿下在,寿宴怕是会办得很隆重。”
“唔。”玉嬛点了点头,对素不相识的梁靖不太关心,却无端想起了他的弟弟梁章,旋即攀住冯氏的胳膊,低声道:“老夫人寿辰,咱们得去贺寿吧?那……梁老夫人打算的事情,”她咬了咬唇,低声问,“能回绝了吗?”
梁老夫人的打算,母女俩心知肚明,只是先前没捅破,不过各自揣测而已。
冯氏没明着说,玉嬛也就当作不知道。
如今梁靖归来,他跟沈柔华的事便得推到台面。不管最终梁靖是否会点头,这口子一开,梁章的事便也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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