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又别有清丽婉媚的味道,拜见时姿态盈盈,礼数分毫不错,私下里又灵动得很,像是话本子里修炼成精的狐狸,乖巧又狡黠。
哪怕不为她太师遗孤的身份,就凭这美貌气度,这般女子也足以令人起意。
永王原打算过两日回城后再召她,如今有缘碰见,岂能放过?
遂招手叫了侍卫,命他召玉嬛来见驾。
……
玉嬛奉命过去的时候,心里满是忐忑。
永王殿下驾临魏州是大事,满城百姓官员都在留意,玉嬛昨儿还听说他远在别处,今日突然被召见,哪能不意外?
不过那侍卫时常跟着永王,玉嬛先前见过,没什么好狐疑的,只能奉召过来。
岛上清风徐徐,她垂目前行,心里不住地犯嘀咕——
三番五次地单独召见,这态度着实蹊跷。尤其是永王背地里跟秦骁勾结,明面上又笼络谢家,愈发叫人捉摸不透。不过愈是这样,就愈值得探究,毕竟永王跟萧家血脉牵系,往后若要翻太师的案子,免不了还得打交道。
到得酒楼,循着楼梯上去,便见右手边宽敞的雅间里,永王长身而立。
雅间的窗扇洞开,林下风来,吹得他身上锦衣微翻,腰间锦带坠着玉佩,温润精致。那张脸生得如同冠玉,加之自幼养出的皇家尊贵气度,便是随意举杯的姿态,都格外悦目。
他脸上带着些许笑意,在玉嬛行礼时虚扶,“免礼吧。”
完了,不再说话,只管觑着她。
他的目光很和气,带着两分激赏欣喜,平易近人。玉嬛却不知为何,总觉得浑身难受,两手在身前并拢,藏在袖中的手指不自觉地勾紧,“不知殿下召见,有何吩咐?”
“也不算吩咐。”永王抬颌命侍卫出去,道:“听闻谢大人酷爱金石碑文,政事闲暇之余,常会琢磨整理,你也常会帮他?可见虎父无犬女,上回在息园,你父女二人的言谈,叫本王印象深刻。”
说话间,踱步到玉嬛身边。
玉嬛下意识的后退半步,就势屈膝为礼,“殿下过奖,家父胸中有真才实学,民女只是略懂皮毛。”
这般躲避姿态,令永王一哂,也不紧逼,转而道:“你可知道,怀王叔也痴迷于此?”
怀王的名头玉嬛自然听说过,当今景明帝的亲弟弟,虽甚少插手政事,却极得信重。
她微觉愕然,抬眸时,恰好对上永王的眼睛。
“怀王叔手上也有些铜鼎铭文,还是当年韩太师留下的。”永王缓缓踱步,目光却黏在玉嬛脸上,见她眉心微跳又强作镇定,心下已是洞然,“说起那韩太师,虽犯了事获罪,才学却是冠绝京城,可惜了。你既有这天分,不如本王将你引荐给怀王叔,如何?”
那眉梢微挑,桃花眼温柔勾魂,天然几分含蓄的fēng_liú情态。
玉嬛的手已在袖中攥紧。
韩太师跟怀王交好,谢鸿曾提起过。当初谢鸿沉迷这金石之学,还是受了太师的影响,如今谢家那一摞手稿里,有一半还是太师亲笔,当初因察觉世家威逼、不容于朝堂,怕多年心血付之一炬,暗中派人送到了谢鸿手里。
却原来,怀王那里竟然也有祖父遗物。
且怀王身在皇权中枢,她要为祖父伸冤,必得回京城去,若能得他半分助力……
玉嬛咬了咬唇,说不心动那是假的。
翻案的事虽甚为艰难,但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总须从点滴做起。十余年前的旧案封在尘埃里,她目下两眼一抹黑,头一件要紧的,便是设法看到当年的卷宗,弄清楚案情原委,才能理出头绪来,对症下药。
而那等绝密卷宗,岂能轻易让她窥见?
玉嬛想着怀王,便仿佛在阴霾深浓的夜空里,窥见一隙明亮天光。
虽不足以驱散黑夜,却能予她前行的方向。
雅间里片刻安静,玉嬛垂眸,藏起眼底的挣扎犹豫,片刻后才道:“怀王爷身份尊贵,民女岂敢搅扰。且民女才疏学浅,怕会有负美意,多谢殿下费心,不过,不必了。”
很明朗的态度,敬谢不敏!
永王微觉愕然——明明方才她眉眼里还有几分心动的意思,怀王叔那般权贵,旁人费尽心思都巴结不到,她就这般放弃了唾手可得的机会?
他还欲再说,余光却瞥见门外有道人影闪进对侧雅间,纱帘轻晃。
那举动鬼鬼祟祟,似是趁人不备躲藏一般,永王眸光微沉,却没动声色。
他的对面,玉嬛背对着门口,嫩唇微抿,借了身量不及永王的好处,垂首敛眸,藏尽诸般情绪。
心底里,却隐隐藏着欣喜。
怀王爷这一线光亮,她哪会真的放弃?只是永王此人虽瞧着平易和善,却似表里不一,行事诡谲,她每回见到,总有种隐隐的不安。被他牵着走并不妥当,既然有太师的渊源在,她先辞谢,往后自己设法求见,岂不更好?
拿定了这主意,玉嬛便镇静了下来。
等永王又闲扯几句,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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