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译回过身,也掏出手机,盯着屏幕发呆。
刚才她抬手,把撕开糖纸的糖塞过来的时候,那个瞬间,不断反复在他脑子里回放
这大概是他和舒甜再相遇以来,两人之间最亲密的举动。
记不清具体时间,但他已经很久没有过类似这种高兴得快要爆炸的心情了,那种情绪堆积在胸腔,满得像是要溢出来。
江译靠着座椅靠背,正想缓缓这种想要分享却又没人分享的激动感,猛地想起一个人。
他打开问答软件,手飞快地打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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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入学之前,舒甜就听说了s大附中校长和一中校长的爱恨情仇,但昨天跟两个新舍友吃饭的时候,了解得更透彻了点儿。
姚月说,传闻这两位曾经是校友,也本来是好友,却因为一个女人反目成仇,多年之后又恰好在同一时间段都就任了这两所学校的校长。
从此,附中所有指标、规章制度与学生成绩都力求碾压一中,并且与其相反。
学习成绩这块倒是不好碾压,但其他方面,比如设施上,跟秉持“勤俭苦学”的一中相比,那简直是天堂,就比如食堂,每周每天十几个窗口都是不同的菜。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和优越感。
伴着这样的传说,昨天在舒甜看来本来只算得上是“挺好吃”档次的食堂午餐也连升了好几个档次。
舒甜一手转着笔,一手托着下巴,看着讲台上正在激情演讲着“每个孩子都是天才”论的物理老师,她觉得可能老师的教学风格也都是和一中反着来吧。
开课第一天,这是下午第一节 课了,周四没有连堂,上午四节加上这节,一共见了五个老师。
马东立就不用说,她早就觉得会听一整节课演讲。
但舒甜真没想到,其余的老师居然也都是这个路子,并且演讲的主题都特别积极向上,走的不遗余力鼓励路线。
舒甜在女校被贬低学生路线教导了三年,那边的主旨就是“你考高分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吗一直保持高分才叫本事”,而这边则是 “每个学生都是金子没有发光那是因为没到时候”。
这是什么神仙思想。
下了这节课就是体育,刚一打铃,就来了一群个子高高笑得吊儿郎当的男生堵在后门喊江译的名字,看样子是他以前的同学,可能刚好一起上体育。
江译跟闻人一一起出了教室,舒甜跟姚月和原弯弯磨蹭着上了个厕所才晃晃悠悠地往操场走。
全年级那么多个班,体育课通常会撞上一两个一起上的班级,舒甜早就知道这节课和九班一起上,短暂的集合过后,她立马精准地从人群中找到林以桉。
胳膊准确地塞进对方的胳膊弯里:“林小桉!想不想我!”
换来一声清冷冷的回答:“不想。”
“嘁……”舒甜早习惯了,也不生气,“我们就还是瞎逛呗?绕圈儿聊聊天。”
“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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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采访一下,请问我们译哥重回高一有什么感想?”
“……”
江译眼皮一跳,拍开齐速当成话筒递过来的手,“感想个屁,滚。”
“哈哈哈哈哈老齐你过分了啊!敢在我们译哥伤口上撒盐你他妈活腻了吧?”
“他伤口什么了伤口?”闻人一不愿意了,“译哥现在同桌知道是谁不?”
“谁?男的女的?”
“女的啊----”
“?卧槽!女的?!谁啊?!”
江译听得心里一惊,这群人要是知道了肯定得来围观,他们一来围观,他这几天才是真白费功夫了。
江译长腿一伸就能够到闻人一,踹了他一脚:“闭上。”
“……”
闻人一一边翻白眼,一边做了个给嘴上拉拉链的动作,给他比了个“ok”。
快到篮球场的时候,江译习惯性地摸口袋,发现手机没带,跟他们打了声招呼,“你们先去,我手机在教室没拿。”
“好嘞!等你啊译哥----”
“……”
江译回了教室,空无一人。
一眼就看见手机老老实实躺在桌肚里,他没坐进去,直接站在舒甜座位旁边弯腰去拿。
余光不经意间扫到桌子中间的垃圾袋。
没什么垃圾扔,他们的垃圾袋特别空,除了昨天的糖纸,里面只有一张白纸,皱皱巴巴的。
他没扔过,应该是舒甜扔的。
露出来的边角,好像有个字。
江译稍微低了低身子,凑近了看。
是“江”字。
舒甜的笔迹。
嗯?
江???
他呼吸停滞一瞬。
垃圾袋就这么两样东西,江译反应过来之后,没有任何心理障碍地伸手去把纸给掏出来,坐到舒甜的座位上展开它。
a4纸大小,最中间画着一个人。
标准的火柴人形象,胳膊腿都是一条线,头上三条线,三根毛,五官就是两个点一道弧线的笑脸。
他还没见过这么丑的火柴人。
江译接着往上看。
----【舒大画家赠江译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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