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别人在得到对方的许诺之后,却发现对方开始变得懈怠。恐怕早就沉不住气跑去质问了。
苏羽却对程浅有一种莫名的信任,仿佛从她嘴中说出来的话便一定不会落空。
在唐涟和叶诚大婚前夜,唐涟把程浅拽出去喝酒。
“怎么?你这是在祭奠你最后的单身夜吗?”程浅笑她。
唐涟连发脾气都懒得,一壶接一壶酒的往下灌,是想借由这些辛辣的东西,将心底挥之不去的寂寞给冲刷干净。
她道:“结不结婚的对我来说真的没有什么差别,只不过是往旁边添了一个不怎么熟悉的人罢了。难道我还会害怕他将我的衣食起居全部禀告给另外一个人吗?说就说吧,看谁那么无聊!”
程浅知道叶诚不是她真心喜欢的人也知道叶诚的身份并不像表面上的那么简单,指不定就是女皇派来的暗探,也怪不得她这样愁眉苦脸。
程浅一拍手,有穿红着绿的小厮,将美食美酒摆了一桌子。
离他们很远的暗帘里,有人正在清幽的弹着琴。
琴声并不闹人,但是却很好的隔绝了别人想要探听他们的举动。
程浅摇摇头:“来来,不提那些,今日有酒今日醉,明日来愁明日愁!”
唐涟骂她:“你哪只眼睛瞧见我愁了?我是在同情他!”
程浅眉毛一挑:“叶诚?”
唐涟:“对!就是他!你不觉得他值得同情吗?就算在家里再怎么得宠,还不是为女皇一句话,就像个物品似的扔到了我的后院?如果他想讨好女皇,势必要丢弃他原本的性格,成为皇家的提线木偶。可如果他打算背叛女皇,冲我讨好,也注定只是守寡的命。”
程浅:“……”
程浅最听不得别人在大好年华里就整天死啊死的。她一筷子打过去:“你说这么丧气的话是几个意思?也不嫌晦气!”
唐涟眼睛瞪大:“这他妈的就是事实!你不会真以为女皇不知道我们私底下搞的小动作吧?她能容忍我们,不过是因为觉得我们还在她的掌握之中,翻不起什么大风浪,但一旦我们真的触动到他的利益,那么我们将会是她刀下第一个亡魂,哪怕你是她女儿,也决计不会有丝毫手软!”
程浅知道这是事实,嗤笑了一声:“所以呢,所以因为你觉得自己一定会死,便连博一次的勇气都没了?我告诉你,女皇又如何!在我眼里,不过是一个和我有着血缘关系的陌生人罢了,她想要掌控我,也要看她有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唐涟不明白她哪里来的自信:“凭噬魂军?只要她收了兵权,那这支军队在你手中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程浅当然不是那个意思,噬魂军固然重要,但是孤掌难鸣,她自有其他的想法。
只是她现在没说出来,倒不是因为不信任唐涟,只是因为隔墙有耳。怕泄露天机。
她想了想,蘸着酒水在桌子上写了几个字。
唐涟弄明白她的意思之后,整个人连酒都醒了。
“你竟然敢打禁----”她急忙刹车,避免说出不该说的,“果然胆大包天,也不知道女皇怎么就没选择你。”
程浅嗑着瓜子儿。对这个话题并不感兴趣。皇帝是一个起早贪黑又容易过劳死的职业。不符合她的远大志向。
唐涟见她无意多提,也不多墨迹,只是身子突然向前倾了一下。
“你前几天说的那个事情,我已经帮你打出眉目来了。不过我倒看不出来,你居然是个情圣,能为你家那小夫郎做到这个地步。”
程浅撇过头,情什么圣?八字没一撇的事儿净瞎说。
“说起来你要是嫌你家那位太麻烦,也可以把他放到这里来,没那个决心和毅力的,一般两三天就哭着回去了,不过要是他熬下来了,说不定真有可能成为你的左膀右臂。”
“叶诚?”
“不然还有谁?”
唐涟‘啧’了一声:“你这是生怕别人看不见你在暗地里谋划的布局啊,你咋不把兵符都交出去呢?叶诚可是----”指了指上面“的人,这不等于往自家老窝里面安了个奸细吗!”
程浅道:“我还就怕他不把消息往外传呢,都觉得我对那个位置图谋不轨,我要是不把野心摆在他们面前,他们指不定脑补出什么奇葩的剧情来。放心,就算他真有本事能把消息传出去,我也跟你保证传出去的消息,绝对是我想放出去的消息。”
唐涟看她这般信心十足,就知道她肯定还有后招,心放下了大半。
两个人把重要的事情谈完,剩下就开始胡扯天南地北了。
程浅脑子转的快,一肚子坏水总有数不完的奇思妙想,唐涟在京城里更是数一数二的纨绔,却少有人知道,这厮一开口竟有吞凤之才。
两个人旁征博引,有来有往。竟渐渐有了惺惺相惜之感。
唐涟叹道:“早几年我要是一早便和你这般亲近,只怕京城里那些有名的才子,要被咱俩说的羞到地底下去。”
程浅笑容奇异:“我倒是觉得现在这个情况刚刚好,毕竟早几年我还在病床上躺着,在早几年我脑子不清醒,围着离锦竹转,被骗到那种程度,只怕你见了我,也只会叹一声傻逼,然后转身走得不留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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