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动情之处,似乎是想起以前的事情,许氏还想上前拉林凡升的衣服。
林凡升一个侧身就避开了,盯着许氏停止半空中的手,薄旧的袖口因动作而滑落下来,露出里边被冻的微微发紫的手腕,跟手臂上的淤青。
没有欺负?是啊...可他那不屑一顾,宛如看蛆虫般的眼神...
林凡升忽的扯开嘴角笑着盯着许氏,反问道:“你被他这样欺辱,竟还这般维护他?”
许氏慌忙得收回手,拉下袖子掩下伤,苍白着脸,刚刚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就被林凡升打断了。
“那你可知道,林大贵在外边还有一个外室?”
林凡升冰冷的话音落下,如同一道惊雷炸开了许氏的天。
许氏不知是冷,还是被气的,抖着身子,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几息后瞪大了眼,狰狞地看向林凡升。
林凡升茶色的眸子眼里闪过满意,对于摧毁一个人的心理,内心敏感的他好像格外轻易就能办到。
在这么扭曲的家庭环境里边成长的他,自然也有着他的阴暗面,只是这不为所知的一面,他从来没想过要让悠然知道。
“不...不可能......”许氏一副震惊无法接受的样子,边落泪边喃喃道。
但林大贵后边几年对她的态度,她又如何察觉不到?
“别这一副样子,你不也是?和我大哥?”林凡升低声轻笑的句里字里,将林家暗里的遮羞布撕个粉碎。
林家的混乱远不是外人能想像得到的,就连他爹,还有那个自以为是,心里扭曲的娘,也不知。
一向沉默的他,不是傻子,将一切尽收眼底的,只是在于说,与不说。
什么时候发现的呢?
或许是在他前些年将山货带去镇上贩卖时,连连不止一次地撞上了正跟一个年轻小媳妇打情骂俏的林大贵的时候。
又或许是前些年,夜里他起夜,贴在院墙阴影处,看着外边人们都说敦厚老实的林大富,正对着新过门不久的许氏拉拉扯扯的时候。
亦或者在饭桌上默默吃着属于他自己份额的粗粮时,看着全然不顾年幼的亲弟弟,格外照顾弟媳的林大富。
哦呀...还真不是他想知道的...可偏偏吧,这些事情总是不经意的,就被他发现了呢。
那些隐藏在明亮处下的阴暗。
当然,梨花村里,可不止他们一家,只是...
平日里没有必有说出来而已。
许氏抖着身子,脸色白的可怕,忽然悲戚哭道:“那不是我的错!!都是他!都是他!”
许氏红着眼低吼道:“都是林大富这个畜牲!!都是他!!”
旋即许氏又神色恍惚喃喃道:“都是他逼的...都是他逼的...”
而后许氏又喃喃道:“林大富....林大富...林大贵..林大贵!!!”说到最后一句时,许氏面目狰狞咬牙道!
对于一个以丈夫为天的可怜女人来说,林大贵就是她的一切。
更因为林大富侮辱她的事情,许氏一直对林大贵含有歉意,毕竟林大贵最初待她也是十分的好,所以无论后边林大贵变了,打她,骂她,她都是愿意忍着的。
可现在!可现在!林凡升告诉她,林大贵居然在外边还有一个女人!这让她如何接受?如何接受!
看着原地神色癫狂的许氏,林凡升自在地看了看天色,嘲讽地看了一眼她,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
许氏同样不是什么好货色,正所谓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期间关于她的事情他点到为止,自然不必讨伐她,免得引火烧身。
*
林凡升踏着旁晚的余晖,回到家,还没推开院子门,便先嗅到饭菜的香味,心底阴暗处又被温暖填满。
吱嘎一声,随着院门一开,便正好对上悠然那明晃晃的笑脸。
“回来啦?”悠然端着碟子惊喜道。
“嗯,回来了。”林凡升也不禁笑,恢复了往日里的温文儒雅的模样。
“正好!”悠然小跑到林凡升跟前,将碟子捧到他面前,墨色的瞳子里闪烁着兴奋,道:“我新做出来的好吃的,你尝尝?”
林凡升反手将后边的院门掩上,茶色眸子的的笑意似要溢出来,刚点头准备伸手拿。
悠然忽的就想起什么,连忙又挪开不让林凡升碰。
不等林凡升开口询问为什么,悠然便又讪笑两声道:“诶嘿嘿,我忘了,你还没洗手呢,呐,你拿着,我喂你!”
林凡升默默接过悠然递过来的瓷碟子,将他每次看完诊,都是洗过手才回来的事情掩下,旋即和煦地一笑,道:“好。”
悠然捻起刚刚炸好的薯条就往林凡升嘴里送去,还特别幼稚的“啊”了声,然后桃花眼亮晶晶,期盼地看着他,等着他的反馈。
林凡升听话地接受投喂,薄唇动了动,便老实点头夸道:“好吃。”
外酥里粉,还有红薯的甜味,刚刚咽下,林凡升就十分自然地又朝悠然张了张嘴,悠然极其默契地就又捻了两三根,喂给他。
见他喜欢,悠然旋即乐弯了眼,笑眯眯道:“好吃就行,那这碟你就先吃着,我回厨房里再琢磨琢磨,看看还能做点什么零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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