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水壶很烫,她没什么心思灌水,却强装不在意,抖着手灌水。
“我们需要谈谈。”
陈紫绮一言不发,热水袋灌到一半,她才说,“有什么好谈的,你不回来,我也不会过去,无解。”
“我答应过你,会给你以后,我们不会分手。”
陈紫绮笑了,她放下了水壶,转头就说道,“那你说说,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林沉松了肩上的包,落到了瓷砖地上。吐鲁番那里,他想了很久,一个女人把最好的一切都给了他,他一定不会辜负她,他爱她,那既然爱她,就要证明。
“我来合肥。”
我留新疆,我来合肥。这八个字,魔音绕耳。陈紫绮霎时呆住了,手中未扭好的热水袋已经脱了手,滑向地面。
林沉眼疾手快过来抱住她,挡在身前。落地的热水袋像脱落在地的长水管,不断滋出水,溅向四处。
她几乎同时间叫了出来,吓得往他怀里躲,紧紧抱着他衣领,看他皱紧眉头的模样,心就慌了。
“你烫到了?”她急急看他身上。
林沉的小腿那溅湿了,两条牛仔裤管,颜色幽深。
“没事。”他一把横抱起陈紫绮,离了这片雾气腾腾的厨房。
给她抱到了床上,他去厨房将水处理干净了,看到水池里的方便面残羹,眉头又皱紧了。
陈紫绮躺在床上,回忆他刚才说的话,他真的能放弃那里,来这和她一起打拼?他越走近,陈紫绮心越跳。
“晚上吃的方便面?”坐到床上,摸着她同样消瘦的脸。
她点点头,怕他担心,说道,“不是很饿才吃的。”
到底没营养,林沉将她拥进怀里,下巴不住蹭她额上的头发,一下又一下,好似亲昵不完。
“我想了很久,太委屈你了,所以我过来。”
陈紫绮圈住了他的腰,抬头看他,他目光中的温柔和坚定,让陈紫绮心底渐渐隐藏的爱又被揭开。
“你不后悔?”
“没有你,我才后悔。”
陈紫绮仰头吻他。这个夜,她重新拾得爱,有的人付出,有的人收获,他们都是为了一个美好的未来,而选择了妥协。
“在学校吵架了?”
他们窝在一张床上,陈紫绮贴着他的胸膛,回忆这几日校长的一张臭脸。
“忍不住,就吵了。”
“对不起。”
陈紫绮的心软的一塌糊涂了,她什么都不想做,只想抱着他,拥着他,永永远远。
“我不该不理你的,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如有需要该面对的事,都交给他吧。
“我来面对就行了,绮绮。”
昨晚,他们什么都没做,两人抱着在床上说了会话,陈紫绮躺靠在他温暖的怀中,这是十二月里她唯一心生暖意的一天。
2019年元旦日,他们一起布置了小出租屋。房间里的枕头和被褥全换了新,落地衣架也多买了一个,拖鞋、睡衣、洗漱用具通通只要是林沉缺的,他们都一一买齐了。
拎了一大包到了家门口,陈紫绮看见了一直催房租的女房东。
女房东见到两人,眼里一阵打量的意味,没过多久,她就眉头一横,话里带他意说道,“怎么还多了个人?”
“他是我男朋友。”陈紫绮把东西丢给林沉,过来开门。
女房东看看那男人,挺一身正气的,摆摆手,算了,“小陈啊,你这几天电话不接,敲门也不在,这半年的房租,你得交了吧!”
陈紫绮开了门,回头笑笑,点头示意,“好,我一会转给你。”
“就现在给吧。”房东没拖鞋就进来了。
林沉把东西丢在地上,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问道,“半年多少?”
女房东斜斜眼,心叹陈紫绮命还挺好,男朋友不仅帅,还大方,掏出手机,亮了收款二维码。
陈紫绮手心不停磨着,看着林沉飞快转钱的动作,她心中就像压了块千斤石。合肥到底是个省会,他们两人在这,无依无靠,没房没车,出了门在外,都是开支和花销。
“行,那你们忙吧。”女房东收了手,立即眉飞色舞,遂又想想,她叮嘱了句,“两个人住,不能乱来啊。”
陈紫绮点点头,女房东就再也等不下去了,她下午还有麻将局,可不能耽搁了。
门关上后,陈紫绮低着头走去抱他。
“你还有钱吗?”
自他们在一起后,陈紫绮花了他不少钱,他又对她大方,从不计较花多花少,她懊悔又恨陶苏芬,却不得不哑巴吃黄连,咽进心里。
“退伍费你忘了?”
一提到退伍这事,陈紫绮就提不起劲,一面觉得自己打击了他,一面又恨自己,她戳戳他的腰间,启齿问他,“你后面,有什么打算?”
那二十几万,他原先准备投资一半进修理厂里,跟覃宇一起合伙做生意,但现今,他来了合肥,这事就不提了。
“都安排好了。”
在来之前,林华一家跟他谈了话,合肥是桂英的家乡,桂英的大哥在合肥经营了一家培训机构,专门供应各个单位和小初高进行系统军事化训练或专业训练。大多数招进来的都是退伍兵和体育专业毕业的运动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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