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电话的人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又往她身边走了一步。
陆晚云这下往后一退,直接贴在了蒋一澈胳膊边上。
她的手臂离他已经很近,却并没有要躲闪的意思,反而觉得这个位置很安全似的,定定地站住了。
意识到她对自己的肢体接触并没有那么反感以后,蒋一澈忽然觉得自己的心有一点飘了起来。
他们到了南京路口新世界对面的观光大巴起始站,买了票,蒋一澈跟着陆晚云上车,爬到敞篷的二层,找了个位置坐下。
车上很空,除了他们,只有几对外国的情侣。
观光大巴上配了讲解沿途景点的解说耳机,陆晚云皱了下眉把耳机丢在一边,并没有戴上。
坐定以后,陆晚云从她硕大的环保袋里摸出两瓶水,递给他一瓶。他很自然地把瓶盖拧开到一半,又递还给她,从她手上接过第二瓶水,才拧开了自己喝。
她接着又很神奇地摸出一盒烫伤膏递给他。
其实他手已经不疼了,但还是笑着接过来,抹了一点薄荷味的药膏在手背上。
药膏很凉,气味很香,他觉得很舒服。
旅游大巴路过的自然都是热门的景点,蒋一澈打开手机里的地图,沿着显示坐标的小蓝点看他们经过的地方。
陆晚云一边看着他手机上显示的定位,一边不停地用自己的手机查找周边景点的介绍,一直指给他看。
看了没一会儿,蒋一澈就觉得她这样埋头像做功课一样地当导游实在是太辛苦了。
他先把自己的手机锁屏放进口袋里,又伸手摁下她手机的开关,指指车外,示意她不要看手机,还是尽情看外面的风景比较好。
她不好意思地冲他笑笑,便扭头看向车外,一只手臂支在车边,托住脸颊,整个人渐渐放松下来。
初夏的暖风熏得人有些飘飘荡荡的,间或撩起她的长发,抚上他的脸颊。
其实他们俩在一起的时候,不是匆匆地赶着去看房子,就是低着头拿手机对话,他还很少有机会能平视她的侧脸。
她一直看着窗外,并没有意识到他一直在看她,看树影在她脸上投下的小小光斑,看她微微抿起的粉色双唇,看她鼻翼一颗芝麻大小的咖啡色小痣。
☆、3-蒋一澈-3
风再一次吹起陆晚云的头发扑向他脸时,蒋一澈恍恍然地伸出手去,想要把她的头发撩到耳后。
陆晚云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回过头来,看见了他已经悬在空中的手。
他尴尬地将手转了个方向,搭在她椅子的靠背上,可是目光却错不开,一直盯着她的双唇看,似乎意识到她想要说点什么。
陆晚云动了一下嘴唇,却又放弃了,拿手机出来问他:“要不要下车?到外滩了。”
他这时往车外看去,发现黄浦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脚下展开,波涛翻滚,地面上的人也多了很多,观光的游客们把外滩的观景平台挤得像个地铁站。
他摇摇头,实在是不想下车回到两个人只能默默走路的状态。
陆晚云可能是刚才感觉到了什么,神色有些尴尬。
蒋一澈只好赶紧找话题:“第一天到上海就来过外滩了。上海是除了纽约之外art市,其中大部分都在这里,当然要来看看。”
陆晚云点点头,“那你有没有特别喜欢的?”
“每栋都不一样,好难挑。”
她笑笑。
他又接着打字,“全上海我最喜欢的是静安寺。”
这回陆晚云的眼神变得有点错愕不解。
“因为金顶金柱,好有钱的样子。”
见她成功地被逗乐了,露出一个略带孩子气的笑容,蒋一澈偷偷舒了一口气。
“你信宗教吗?”他问。
陆晚云摇摇头,嘴唇动了动,在问“你呢?”
他也摇摇头,“我比较相信……”
词到手边,他却卡壳了。
陆晚云一直看着他打字,见他停下来,就好奇地改看他的脸,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他要说的词。
他被她一看就更紧张了,无论如何想不起来。
她笑容更深,用自己的手机打开一个翻译软件,递给他,让他输英文。
deiny.
命运。
她的脸色略微沉了一下,接着又弯起嘴角笑了笑,笑容里换上了他读不出的复杂。
“但是宗教建筑都很……”
又一次卡住了。他觉得自己可能是被她笑得心神紊乱了。
f.
他再一次输了英文,看着弹出的中文翻译“迷人”二字。
迷人。
软件上有汉语拼音,他琢磨了一下这两个字的发音,觉得自己需要好好记住它们。因为这是这个下午,是她这个人,最好的注解。
大巴车在外滩边非常缓慢地开着,陆晚云再度看向了外面汹涌的人海。
她的头发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像柑橘,又像青草,混在阳光里,让他一直忍不住地悄悄深呼吸。
那天晚上回到家,蒋一澈看完了陆晚云写的每一篇文章和菜谱,虽然他对那些食物兴趣并不大。
她的文字同她的人很像,温柔,克制,干净。
她的双手偶尔会出现在做菜的图片中,白皙,修长,纤秀。
认识陆晚云的第一天他便知道她是电台的主播,甚至还特地去下载了他们电台的app,找到她的专属频道,知道她那个普及古典音乐的节目异常受欢迎,可直到现在看着她的文字,他才终于觉得了解她一些了。
他看到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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