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嘴唇都失了颜色,惊恐地看了一眼门,像是囚笼中的困兽一点一点向后缩,缩到退无可退。
她仿佛忘了易迁二人的存在,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哭,只是堵着耳朵,跟刚才的白婷完全不同,似乎又回到了易迁印象中那个懦弱的小身影。
“死丫头!臭婊/子!你快开门!开门!”外面的女人不停地拍打铁门,完全不在意会吵到其他人,扯着嗓子喊着不堪入耳的话。
易迁皱眉看了一眼陆召离,后者只是点点头,他就了然地迈开步子走到门前。刚要伸手开门,白婷就冲了过来,一把抓住易迁的手腕,拨浪鼓一般摇着头,用含糊不清的哭腔求他:“别开!我求你别开!我真的没有钱给她了!我真的没有钱给她了!”
要钱的?
“她是你什么人?”易迁没有撤回手,也没有继续开门,而是拧眉问她,仿佛在等着听答案再决定下一步动作。
白婷一愣,恍恍惚惚地松开手,眼睛朝向易迁,打转的泪水反s,he着日光灯的光亮,其实却像个无际的深渊。
她找到自己的声音,用渴求什么的声音回答他。
“是我妈妈啊。”
站在门外那个,用难听的话骂我,仿佛跟我是仇人一样的人,是我妈妈啊!
易迁好像能听到那短短五个字中夹杂的白婷的控诉。
陆召离往凳子上一坐,冷若铁锈一般的声音传过来,像是开山斧在峰峦之上开出了一道裂口。
“开门。”
无形之威。
易迁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感情,但这一刻,易迁似乎能感觉到陆召离生气了。
不是逗你玩玩的那种生气。
易迁另一只手毫不犹豫地打开了房门,白婷绝望地瘫坐在地上,看着门外因为突然开门而有些错愕的脸。
“家里有男人?”
外面的人卡得一脸好粉,褶子的痕迹却也不能完全遮掩。
看易迁挡在门口不说话,她作势要推搡着进来,却看易迁双眉一横,长腿直接怼到了门框上。
“大娘……”易迁咧嘴,表情威胁。
“你吃→屎了吧?”后面的陆召离直接接了易迁的话,毫无感情波澜,却将那女人骂得面红耳赤。
她怒目而视,说出的话丝毫不留口德,“小婊/子!这是你哪找来的野男人?还一带带回两个?能耐了你!”
白婷捂着头,不停摇晃着乞求,“不是!你不要再说了!”
她濒临崩溃的边缘,好像下一秒就会做出出格的事。她忘了自己的存在,也忘了别人的存在,只剩下无尽的痛苦。
陆召离慢慢蹲下身,伸手搭上她的肩膀,这一触碰,似乎都要夺走她的灵魂。
他轻声道:“白婷,钱我可以给你,你爸,放到高级病房中搁几年都没问题,但是这个女人是你必须要对付的。只有你不怕她了,才能永远地摆脱她,摆脱她了,新生和自由,随你选。”
陆召离低沉的声音充满蛊惑的气息,刺激着她的大脑,让崩溃边缘的她慢慢收殓了情绪。
“你已经死过一次了,知道吗?”白婷抬头,可只能看到陆召离帽子下面上扬的嘴角,那个浅浅的笑意,把这些年压在她身上的所有负担都渐渐溶解了。
她相信他的话,没有理由,说不清楚。
又或者说,当一个人无路可走的时候,有个人指着悬崖对她说:“跳下去,你就会找到新的路。”
她也一定会信。
那边的聒噪声始终没停止,女人无论身高和体型都距离易迁差远了,易迁抬脚怼着门框,手肘放到膝盖上,拖着下巴看那个女人,气势丝毫不让。
女人当然不敢硬碰硬,她只敢找软柿子捏。
“白婷!别躺在地上装死!门不让我进无所谓,钱给我!生你养你到这么大,还不准给你妈来点回头钱吗?缺德玩意儿,快把钱给我!”
也不知道是默契还是赶巧,整栋楼里没有一家出来看看的。易迁双眼一寒,这说明不是他们都不爱瞎凑热闹管闲事,就是这样的事已经成了常态。
“我没有钱给你!”白婷向门口用力吼了一声,而后她拄着地站起身,闪躲的眼神一点点变得坚定。
“爸的保险金全给了你,被你一下都给赌输了,东拼西借凑到的医药费,也全都被你偷去了。你是不是想让爸和我死了才安心?你怎么会这样?这么让人恶心!”
说到最后,她几乎是咬着字说完那句话。就当她是仗着在场有两个人吧,那些藏在她心里都快发霉了的话,今天终于被她亲口说了出来。
“你说生我,我没法反驳,但要说养我,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有照看过我一天吗?爸成了这个样子,你说要拔掉鼻饲,我只是成绩退步一些,你就让我退学打工养你,打工还不够,你根本是想卖了我,对吗?今天又回来要钱,是好不容易傍上的大款把你踹了吧!但你放心,从今天开始,我绝对不会再给你一分钱!”
如果想毁掉谁,不如和那个人一起破碎。白婷不管不顾,将积压心中多年的愤懑都吼了出来,边说边哭,脸扭成一团。
可绝对没有听这些话的那个女人更扭曲。
易迁总算是清楚了来龙去脉。
被白婷刺激到伤处的女人几近抓狂,挥着手就要冲进来,嘴上还嚷着:“那个废物还不如死了!躺在床上有什么用——”
“说够了没有?”
易迁一手挡住女人乱扑腾的手,任后者怎么用力都纹丝不动。他抬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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