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入冬以来最冷的一个冬天,滴水成冰,呵出的气仿佛冰渣。何翩然一边走一边给陈教练打电话,接通后才知道,他和余教练还没找到苏薇。
“是不是飞机晚点又不能开机?”顾悠猜测。
“我给地方队打电话了,”陈教练有些担心地说,“她的教练说她一个人前一天晚上坐得夜里的火车,今天上午就该到了。”
“一个人的话……可能是手机没电了,火车要是晚点时间更长,”何翩然想了想还有什么可能性,也有点着急,“有没有可能是迷路了?”
“你先别想了,我和余教练想办法,你做完复健就回宿舍休息吧。”陈教练说完匆匆挂上电话。
苏薇不过十五岁,竟然没人陪同一个人坐火车来北京报道,何翩然觉得有点危险,但她能想到的方面教练也都会想到,自己现在行动不便要是出去找人还得别人照顾她,只能回宿舍等消息。
地面上积雪冻硬路滑难走,她拄着拐小心翼翼地花费了平常两倍多的时间才走到宿舍门口,下午五点前,宿舍基本都是关闭状态,训练有专门休息室,要是取东西或者临时有事回来只要敲敲窗拿证件让宿管阿姨登记下就好。她正翻自己的运动员证件,谁知突然看见门口台阶上大包小包,一个人影挤在中间显得格外瘦小可怜。
何翩然心里咯噔一声,踉跄快步过去一看,果然是苏薇!
她歪着头支在行李上,像是睡着了,整个脸都冻得通红。
“快起来!”何翩然连忙拉扯她,“别睡!”
今天这么冷,她居然在这里睡着!何翩然越想越急,晃了两下见她不醒,干脆下手猛掐她胳膊,“苏薇!快醒醒!”
苏薇尖叫一声跳了起来,惺忪睡眼登时消失,看了何翩然几秒才反应过来,像是要哭不哭的模样。
何翩然顾不上那么多,赶忙敲阿姨的窗户,进了楼道正要帮苏薇提包却被她抢先都拿了起来。
终于把苏薇带进了屋,何翩然赶紧关门让她坐好,拿出手机给陈教练打了电话后才长出一口气,定睛问道:“这么冷的天你怎么在外面坐着?”
“我到的时候手机没电了……”苏薇显然是冻坏了,嗓子嘶哑,鼻音浓重,“找不到教练就在宿舍等人……”
“你敲敲窗让阿姨先放你进来啊!”何翩然烧上热水,“万一冻坏了怎么办!”
“我敲了……可能声音太小阿姨没听见……”苏薇吸吸鼻子,声音也像蚊子一样。
何翩然知道她年纪小胆子又小,也不再多说什么,拿出体温计来给她夹好,又先拿冷毛巾给她擦了擦脸和手。
好在苏薇是从更北的地方过来,穿得厚实,帽子围巾手套一个不少,只有脸颊冻得发红,其他地方都还好,何翩然这才放心,给她倒了杯热水,又用剩下的水泡了热毛巾让她先擦擦取暖。
宿舍暖气充足,不一会儿苏薇就缓过来,她好像做错了什么事一直盯着脚尖,这时陈教练和余教练也赶过来,见她没事,也总算放心。
余教练安慰苏薇,陈正歌把何翩然带到空无一人的走廊上低声说道:“苏薇年纪小胆子小,你多照顾她点,她家里条件不是很好,大概是为了省钱所以才一个人坐火车过来,也怪可怜的。”
何翩然点点头,“我明白,放心吧教练。”陈教练事情已经够多,她一点都不想再给他多添烦恼,自己能做多少就是多少。
“对了,你知道全国大奖赛的安排了吗?一月十九号在哈尔滨,那时候你伤应该好了,多个比赛多次磨练,奖金还不少,去试试看吧。”
“好,”何翩然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四大洲前比赛并不密集,多一个机会是一个,“对了教练,今天队医说我康复的很好,可以试着自己走路了,你看陆上训练是不是……”
陈教练沉思一会儿才道:“明天去训练室先看看吧,再说。”
他一贯不支持揠苗助长,有病就要养好,所以每每何翩然想起媒体那些不负责任的评论都火大得很!
送走陈教练和余教练,何翩然得知苏薇是火车上站了一夜站到的北京干脆让她先别去收拾房间,在她这里先睡一会儿。苏薇感激得谢了她好久后累极睡熟。
何翩然不能训练只好戴着耳机在宿舍熟悉配乐,一边听着一边拿出了赛程表,在一月十九号上画了个大红圈。
这个赛季,剩下的红圈只有三个,一月十九号的中国大奖赛,二月十九号的四大洲花样滑冰大奖赛,还有就是赛季收官战的三月二十二号世锦赛。
因为赛程都在冬天,举办国欧美居多,花样滑冰国家队经常没有春节假期,但这次的赛程还不错,至少春节七天没有比赛。
正在她看日期时,手机忽然铃声大作,她怕打扰苏薇休息赶忙抓起电话跳出房间一看,是林凡的电话。
两人互相问了下近况,林凡便开门见山问她的伤情到底如何,何翩然心念一动,觉得这是个机会,于是说:“我是自己热身时受的伤,都很久了,比赛时没控制好才恶化的,和陈教练没关系,可不知怎么回事媒体都说是他的错,你能不能写个报道帮帮我?”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林凡豪气干云道,“现在很多体育记者跟狗仔队似的,不知道报什么好就自己臆想无中生有,你别担心,这样吧,单纯澄清也有点怪,我们来个专访,就当是给四大洲预热,最好再叫上队里其他人一起,就当你帮我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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