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吧,这两天你们就在这里打地铺委屈一下。”
“好的,我们明白了。”
他们住了近十年的这个小院子只有一间卧室,这两人要是住下来就只能在堂屋里打地铺。
给两人安顿好,柳三月和陆淮便出了门,既然要走,就得先去跟葛队长打个招呼才是。
陆淮一路无话,很是低迷,做了这么多年夫妻,两人早已心意相通,柳三月又如何会看不出来。
她默默上前去握住了陆淮垂在身侧的大手,难得温顺依偎在侧,另一只手在陆淮胳膊上柔柔的轻抚着,“你若是不想回去,咱就不回去,只要跟你在一起,在哪里我都高兴。”
陆淮停下了步子,转身低头看向柳三月,目光缠绵而又眷恋,他抬手笑着抚了抚柳三月的头顶黑发,一把将柳三月拉进了怀里,“我也是,只要能让你们娘儿俩过得好,在哪里我都高兴。”
“可要是回去了,你爸继续逼你去当兵怎么办?我宁可在这乡下窝一辈子,也不想你去当兵。”柳三月忧心忡忡的在陆淮怀里蹭了蹭。
她心中没有什么国家大义,也没有什么先安国才能安家,她只想要她的丈夫好好的陪在她的身边,一家子平平安安的,谁也不要有事。
在这年月活了十来年,她也不是白活的,正是乱的时候,多少知青想回城而不得,陆淮的爸爸却说让他们回去就能让他们回去,还派了人这么大张旗鼓的过来接,完全不惧被别人知道,显然是个十足的厉害人物。
这样厉害的人,一定不是她和陆淮可以抗衡的,若是就这样妥协回去了,是不是未来的一切都将由不得他们自己了。
柳三月拉下陆淮搂在她腰上的手,按在了自己肚子上,仰头不安的看向陆淮,“你想想咱们的孩子,他都还没出生,要是你跟你两个弟弟似的一去十年都不回来,叫我们孤儿寡母的要怎么活下去?”
“傻!”陆淮笑着轻刮了一下柳三月的鼻子,“就是为了你们娘儿俩我也哪儿都不会去,守着你们还来不及,我又怎么舍得离开。”
他低头,双眼柔和的眯着,眼角已有了些许的纹路,大手在柳三月微微隆起的肚子上轻抚了抚,手一松拉住了柳三月垂在身侧的手,十指交扣着,继续向前走去,“放心吧,十年前他控制不了我,十年后他同样控制不了我。”
“这里的卫生条件、医疗条件到底比不上京城,回头到了你生产的时候万一有什么不妥当之处,需要剖腹产,这里的医院我无法放心。”
“还有咱们的宝宝,小孩子总是娇弱的,只有回京才能给他一个更好的成长环境,更何况京城有大姐有岳母,她们肯定要比咱们更会照顾孩子些。”
陆淮说的自然是在理的,别的不说,就光是生产环境这一处,目前的国内,哪儿都比不上京城。
女人生孩子本就是艰险万分,就是几十年以后的医疗条件都仍是不少风险,更何况是这落后的年月间了。
柳三月可不敢拿自己和腹中的孩子去冒险,能多一分保险都是好的。
而且确实她和陆淮都是第一次为人父母,身边还是有长辈带着更能让人放心些。
“那咱们回去了别去你家住行不行?去我家住去,我妈人可好了,肯定能对你好,而且还方便她教咱俩怎么带孩子。”
“等回去了再看吧。”陆淮说,这种事现在没法确定下来,如果可以,他当然还是想有一个他们的小家。
葛队长领人去了学校后,又回去了地里干活,因着是要紧的事,云嫂子去地里把葛队长给叫了回来。
等葛队长回来了,陆淮和柳三月便把后天要走的事同葛队长说了,葛队长虽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却仍是惋惜不已。
相处近十年,自然是不舍的,再一个也是为着学校,两人一个是学校校长一个是学校任课老师,都是看着学校建立起来的老人,就这么就要走了,回头学生那都不知道该怎么交代。
只再不舍、再惋惜,却连个挽留的话都没法说。
从葛队长家出来,两人又去了唐平和陈宝珠家,正好已下了工,二人都在家,要走的话一说,唐平还好,陈宝珠却是当即眼泪就掉了下来,“怎么说走就走,这么突然?我这一点准备都没有,那你们回头还回来吗?”
柳三月叹了口气,除非是回来看看,不然怕是都再难回来了。
这么一说,惹的陈宝珠更是泪水涟涟,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唐平和柳三月轮着劝了好一会儿才给劝住了。
几人说了会子话,陆淮突然跟唐平问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想不想回去?若是你想,我回去后帮你想想办法。”
唐平笑眯眯看了贴他坐着的圆乎乎的陈宝珠一眼,摇了摇头说:“我家就在这儿,还回哪儿去。”
陈宝珠听了感动的抽了抽鼻子,冒着星星眼看向唐平,愈发的贴紧了唐平些。
“我又不是问你自己想不想回去,既然帮你想办法,自然是帮你一家子想办法。”陆淮耐心的补了一句。
唐平仍是想都不想便摇头,冲着陆淮咧嘴笑了笑,“还是算了吧,我挺喜欢这里的日子的,比在京城里头自在,况且我也放不下学校的那些孩子们。”
他家里所有兄弟都陆续结了婚,有了孩子,每次来信必然要抱怨一番房子多么多么不够住,还有一大家子挤在一处那乱七八糟的琐碎事,他要是再带着他的堂客和几个孩子回去,怕是得睡大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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