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听了非常高兴,与阮珍道:“那徐文殊十六岁时就已经是举人,后来一直没有参加会试,不入仕途,但人人都说,只要他愿意,随时都能得中状元。静姝这孩子,嫁到徐家可真是太好了。”
“听起来,徐家是个不重名利之家,在当世可是少见。”阮珍笑一笑,“二姑娘个性温厚,也确实合适。”
“是啊,焕云夫妇真是有眼光,不过我想这桩婚事,多半是韩老爷子出面的。”那是韩氏的父亲,是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大学士,老夫人拢一拢衣袖,“而今他们家,大姑娘,二姑娘都已经订了亲,马上就要出嫁,我看锦儿的终身大事也该抓抓紧了。”
阮珍道:“老爷也同儿媳提过,不过看老爷的意思,好似一时也没个看入眼的。”
“是吗?”老夫人沉吟,“哪日我同我那老妹妹说说去,合计合计。”又看一眼阮珍,笑眯眯道,“听管事说,你最近把账本都看了遍儿,还问了许多问题?”
“答应过母亲,自是要亲力亲为的,且慎儿,绣儿都很乖,儿媳也不用过多操心。”
“好,好。”老夫人连连点头,“你有这份心,我也能好好享清福了!”
“等两个孩子再大一些,儿媳会常带他们来您这里。”阮珍心知有这一天,除了苏承芳的体贴,也有老夫人的成全,故而对老夫人极为尊敬。
老夫人眉开眼笑。
倒是苏沅十分的惆怅,因陆静姝实在是个好姑娘,往前与苏锦不合,唯有陆静姝愿意包容她,她在陆静姝身上学到许多东西,然而她马上就要远嫁了。
替之欢喜之余,心里满满不舍。
马上要到七夕节,几个人都想着好好聚一聚,苏沅便与苏锦去陆家。
“我们可以白天投针,晚上再去放河灯,这样两样都不误……”苏锦跟苏沅道,“我躺了这两个月,着实是要疯了,一定要出门玩一玩。”
苏沅笑:“就怕祖母不允许,而今外面乱,不是才出了个杀手吗?叫那些官兵像无头苍蝇似的,一家家的胡乱搜寻,也不知道七夕节,会不会还有杀手。”
正当走到园子里,陆静姝和陆静妍迎面走来,陆静妍高声道:“那杀手已经死了,你们不知道吗?”
“什么?”苏沅吃了一惊,“哪天的事儿?是被官兵杀死的吗?”
“就前天呀,我听爹爹说的,说那杀手死在河里,漂到水面上来了,仵作验过,就是那个女杀手,受伤的地方都是一模一样的。”
“脸呢?”苏沅好奇。
“脸早就泡肿了,不过肯定还是想象的。”
听两个小姑娘说这些,陆静姝只觉得瘆人,哎呀一声:“别说这些了,你们啊,怎么不怕呢?”
陆静妍是性格直率,胆子大,至于苏沅,要是前世她肯定一点儿没兴趣,现在么,只要涉及到朝廷,衙门的事儿,她总是有些不由自主的关心。因为有些事情看着小,可也许就会关系到阮直,陆策,还有他们苏家的命运。
不过这女杀手,她实在是没什么印象,倒也没有继续追问。
“我们是来商量乞巧节怎么过。”苏沅笑道,“二姐说是,上午投针乞巧,晚上去河边放河灯,你们看如何?”
“好啊,我们也这么想的,你们早上就来了,我们玩一整天。”陆静妍拉住陆静姝的袖子,眼睛微红,“也不知道明年,能不能这样了。”她以前总不听姐姐的话,可姐姐竟然很快就要嫁人了,这时才深刻的尝到这种离别之苦,还有懊悔,要是时光倒流,她肯定会更珍惜在一起的日子。
苏沅心头也难过,勉强笑道:“我们一起床就来!”
倒是陆静姝好笑:“你们啊,怎么一个个突然哭丧着脸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可散了才有重聚之日,别这样了,我们去赏花!”她一手拉一个。
四个人去逛园子。
刚刚走到亭子里,却见陆嵘从对面过来,手里握着一把剑,好像是刚刚练过功夫,面上满是汗水。
“大哥。”陆静姝与陆静妍叫了一声。
都知道陆嵘与陆静英闹得决裂了,他们反倒关系变得好一些。
“你们是来赏花吗?”陆嵘笑一笑,“我刚才看见,玉簪花都开了,你们去看看罢。”他说着,目光落到苏沅,苏锦的脸上,微微点一点头,快步走了过去。
这个人,往常是寻着机会就要来看她,但这次,只在最初送了一盒吃食,就没有露过面了,苏锦想到刚才的那一眼,少年眸色平静,竟是再没有那种热烈的目光,或者说,他浑身上下好像都少了一种东西,取而代之的是冷漠。
这冷漠倒让他突然变得显眼了一些。
然而她也没有细看,陆嵘就消失在了远处。
“大表哥现在真的不同大表姐说话了吗?”苏沅问,她也是道听途说,一直没有求证过这件事情。
“岂止不说话,他都搬来我们这半边住了。”陆静妍有些幸灾乐祸,“大伯,大伯母是连儿子都没有了,而今大表哥只给祖母请安,二表哥,你们也知道,本来就与他们不合,我有天还看见他们两个说话,说不定大表哥跟二表哥和好了呢。”
苏沅诧异。
苏锦却是心头一动,因陆嵘从来都很喜欢陆静英,而今竟然会同她断绝关系,这简直是匪夷所思……难道陆嵘,是因为她吗?毕竟陆静英伤害过的,只有她,而且上回马车的事儿,很有可能也是出自陆静英之手,所以陆嵘才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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