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凌溪沉默了片刻,又道,“更何况,这种事情,我根本就不为难。”
谢冬闻言一顿,看着他问,“凌道友,你的意思是……”
“这是我的责任,我会向蓬莱派证明你们的清白,拆穿他的谎言。”凌溪说着便一甩袖子,准备走到外面去,“我要让全门派都知道他可恶的嘴脸,我要让他不得好死!”
“等等,”谢冬连忙将他拦下,“你想要如何做?”
“当然是直接回蓬莱派,告诉宗主……”
谢冬摇了摇头,“你觉得如果你直接回去,你真的能回到蓬莱派,见到你们宗门吗?”
凌溪正准备开口,猛然听明白谢冬的话中之意,脸色顿时又变得更难看了。
“他做出这种事情,是想要借蓬莱派的力量弄死我们,但又何尝不是想要激你出去?”谢冬道,“他不知道我们是死是说,也不知道你是死是活。你可能还活着,你可能活着做些什么,他自然都会防备。”
凌溪往后退了两步,身体稍微有些晃,忍不住扶住了身旁的书柜。
“但他定然不会想到,你现在和我们在一起。”谢冬又笑了笑,“他既然想要借取蓬莱派的力量,自然也可能会被其反噬。这就是我们要利用的事情,我们得将计就计。”
“如何做?”凌溪问他。
“我们一起,去找蓬莱派自证清白。”
“这又有什么区别!”凌溪怒道。
“区别就是,只有我和师兄会在明面上。而你,我建议你披上这个。”谢冬取出那张可以隐身的纱幔,笑着对他道,“如果只遇到季罗一个人,我们玉宇门的大师兄已经是个金丹了,根本不惧怕他。如果季罗和蓬莱派其他人在一起……何不等到他的表演到了最后,再去揭穿?”
第25章
谢冬说着, 便将那张隐身纱幔递到凌溪手中,“凌道友, 你看如何?”
凌溪的手有些发颤。他感受着那种丝一样的触感,脸色变了又变。他听懂了谢冬的意思, 知道手中之物的作用, 也知道谢冬想要造成怎样一种效果。但他真的应该这么做吗?
冥冥之中, 凌溪意识到, 这是一个无法回头的决定。
他低下头, 看着那张纱幔。就像是在看着他与季罗相识相知的过程, 像是在看着两人这么多年来的相守相依, 又像是在看着季罗最后劈在他身上的那一剑。是他所有的爱, 也是他所有的恨。
不知道多久之后, 凌溪深吸了一口气, 发颤的手终于渐渐稳定。他在嘴角勾起了笑,满是苦涩, 又含着一种解脱。
在这个时候, 蓬莱派内部正一片风声鹤唳。
凌溪陨落的消息, 让这个宗门里满是压抑的气氛。
对蓬莱派现任宗主而言,凌溪的意义是不同寻常的。宗主的儿子在很多年前便陨落在外, 明面上没有任何子嗣。宗主本是伤心欲绝, 又偶然得知儿子竟然还在外面留下了一个私生子,不由得大喜过望,连忙派人出去搜寻,等到好不容易将凌溪接回来后更是视若珍宝, 从小宠溺到大。
就连蓬莱派里的许多长老,也将凌溪看做自己的晚辈,十分疼爱。
这样的一个孩子,竟然只因为一次外出,便陨落了?谁能相信,又有谁能坦然接受。
“都怪你,都是你做的好事!”蓬莱派宗主红着双眼,悲恸之下连手指都在发颤,“你说过你会好好保护他的,这就是你说的保护吗!”
季罗跪在下方,低着头,一言不发,只是任凭对方责骂。
蓬莱派宗主见状也骂不下去了,神色之间却越发悲戚。季罗和凌溪的关系他是知道的,当初他也不太同意,但凌溪喜欢,他便没有更多干涉,反而对季罗处处优待。谁知竟会……
“季罗,”好半晌,宗主沙哑地开了口,嗓音略带苍老,“这件事情,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放心吧,宗主。”季罗道,“没有谁比我更恨那些人了。等找到那些杀死凌溪的凶手,我定会亲手将他们碎尸万段。”
凶手?听到这两个字,宗主的心口又收紧了,忍不住直接站起了身,指着季罗的脑门大声咆哮,“都过了多少天了,你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凶手!”
季罗沉默了片刻,握紧了自己的拳头,低垂着看向地面的双眸也有些发暗。
“在我找到他们的那一刻,”然后他一字一顿,从嘴里挤出了这句话,“就是他们的死期。”
面对这坚定的话语,宗主终于慢慢地坐了回去,神情之中却透出一种打从心底的疲惫。好半晌后,他摆了摆手道,“好吧……你先下去吧……那些杀害凌溪的凶手,我要快些看到他们的颈上人头。”
季罗应了。
他从宗主房中出去,松开一直紧握的右手,冷笑了一声。
比起凌溪那众星捧月般的身世,季罗本人其实平凡得很。他是靠自己的力量考入了蓬莱派,又靠自己的力量努力修行,好多年才从外门蹉跎到内门的。直到后来找到了凌溪,他在蓬莱派的待遇才变得好了一些。饶是如此,他也靠自己的力量突破到金丹了,季罗对此十分自得。
如果可以,他也想继续利用凌溪,继续享受蓬莱派里的优待。
只可惜……
“罢了,”季罗低声自语,“等我吸收完魔核,就差不多得想个办法离开了。”
他一路走到蓬莱侧峰半山腰的那排房屋。此地靠近山门,故而一直被用作与外面联络的地方。此时此刻,这里的所有人都在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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