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让周大将军无话可说,最后千言万语凝结成一个精练无比的字:“滚!”
等周鸿走到门口了,他又把人叫了回来:“还不快滚回来?差点忘了正事了,你不是去伤兵营看了一圈嘛,你那个叶姑娘治的怎么样了?”
也不怪周震现在才过问,未见其人之时,单凭一封信便料定对方有真材实学,但得知真人是个年约十五六的小姑娘之后,周大帅心里不免嘀咕,小姑娘能拿出应对水师长期病症的方子,莫不是托赖长辈?
他心中早就存了招揽人才的心思,小姑娘不能入军营,但保不齐她身后有名师教导。问起叶芷青在伤兵营里的治疗,就是想挖出她身后的高人。
周鸿不解其父深意,趁此机会赶紧为叶芷青在周大帅面前说好话:“父帅,连叔不相信叶子的能力,叶子自请去治重伤患,等再过半个月就知道她的本事了。”
他去重伤患者住的地方转了一圈,特别是得知那两个肠破的伤兵居然被她救了回来,就对叶芷青信心大增,心里还存了点心思,巴不得连晖再多忙几日,等重伤患者伤势好转之后,让他大大惊讶一回,也让他手底下那帮眼高自大的军医们长长教训。
周震大半辈子在军营里,经历过无数的永别,而重伤兵向来是他心里的一个疙瘩。对于一名统帅千军万马的将军来说,他恨不得自己手下全是精锐之师,每次打仗都能以损耗最小的兵力来赢取最大的胜利。但事实上更多时候伤亡不由人。
有时候他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年轻的重伤兵挣扎求生,却不得不在日渐一日恶化的伤情里痛苦死去,心里比谁都难受。
这些保家卫国的好儿郎们流血流汗,生命最终停留在了最年轻的时光里,背后不知道有多少心碎欲绝的父母,妻子儿女。
周鸿的话让他心里不觉燃起一点希望:“你是说……叶姑娘有真本事?”难道她的那个截肢之术是真的,并非瞎蒙?
如果叶芷青是个中年男人,周震还会相信儿子所说,现在明显是周鸿对叶芷青情根深种,恨不得在他面前把叶姑娘夸成一朵花,连带着他之前提过的叶姑娘那神奇的截肢术也大打折扣,可信度降低。
很多事情,因太过匪夷所思,若非亲见,听过的人总会半信半疑。
英明如周大帅,也难逃其例。
周鸿正色:“父帅,儿子亲眼所见,难道还能有假?!”
周震所关心的还是叶芷青背后的高人:“你就没问问她师从何人?这么高妙的医术,总有师傅教导的吧?就不能请到咱们水军大营来?”
周鸿:“……”
父子俩目的不同,只能不欢而散。
周大帅守口如瓶,周鸿也不是爱表功的性格,她对周氏父子关于自己的讨论无从知晓,这日开了方子让苏铭去东楼医馆按方抓药,苏铭回来之后,面上神色有些凝重:“师傅,连军医那边一个大哥这会腹部剧痛,满地打滚呢,那边都乱成了一团。”
“怎么回事?”
苏铭来的时候想了一路,且他还问了连晖身边的小药僮:“说是当初这大哥攻岛的时候腹部被撞击,后来说是有点疼,休息了两天看着也没什么大碍,能吃能睡,许军医就让他回营房去了。结果这两天出操,今天被营里的大哥送了过来,说这两天心慌气短,今天腹痛的厉害,这会儿连军医正在救治。师傅可知道是什么原因?”
叶芷青听这症状,心里一跳:“我没有见过伤者,但是听你的描术,很像是脾脏破裂的症状。”
苏铭扔下药包就来拉她:“师傅你快过去瞧瞧吧?连军医这会儿正在犯难,说有可能是脏器受伤。”
叶芷青不由自主就被他拉着跑了,开口阻止都没用:“苏铭你停下……苏铭你听我说……”
苏铭满脑子都是在地上痛苦打滚的伤兵,根本就没听到叶芷青的阻止,扯着她的袖子将人拖进东楼医馆的院子里,朝连晖高声喊了一嗓子:“连大人,我师傅好像知道……”他到底还知道未曾亲自把脉看诊不能确诊。
院子里一帮束手无策的军医都被他这句话给惊的齐刷刷来看叶芷青,很多人眼里都带着轻蔑,总觉得叶芷青一个小姑娘不在闺房绣花待嫁,非要跑到男人混杂之地来出风头。
连晖老成持重,此刻有两名军医正用尽了用力压制着腹痛的伤兵,额头都已见汗,求助的等着他给出治疗方案,但他都不能确诊,又如何治疗?
苏铭跟叶芷青的到来化解了他的难题,连晖向叶芷青招手:“叶姑娘,你过来瞧瞧。”
事到如今,也只有死马当做活马医了。
叶芷青瞪了一眼对她抱以极大期望的苏铭,上手把脉,又摸了伤者疼痛的地方,问及他当初伤到的部位。伤者已经昏迷休克,他旁边的战友代为回答,叶芷青又反复确认伤者这几日所做之事,再看伤者苍白的面色,缓缓摇头。
在场军医面面相窥,有人阴阳怪气:“叶姑娘,你的意思是说他没救了?”
连晖朝那名军医扫了一眼,正是当初诊断此伤兵并无大碍,让他回营去的许军医,没想到过得几日这人又跑了来,在他心里这人的病情自然与自己无关,而是突发状况。
“叶姑娘可知道是什么原因?”连晖慎重问道。
叶芷青遗憾道:“伤者是外力作用于腹部,根据他受伤的位置,应该是伤到了脾脏。但是受伤之时脾脏包膜未破,有血积于包膜之下,因此伤者并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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